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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棺木经过东直门,缓缓像皇陵走去时,他突然冲出宫去,爬上那高高的城楼,在瞭望台上,远远地看着那条蜿蜒的送葬队伍,神色悲戚。
“传朕旨意,以……贵妃名义,葬于皇陵之侧。”他低下头,似疲惫至极,声音沙哑而低沉。
随伺的太监赶紧用笔墨将他说的话记了下来,而后冲下去传旨了。
司马恪仍然站在城楼上,独自一个人,任由大风猎猎地吹着他黄色的衣衫。
城楼之外,是他的臣民。
城楼之内,是他余生的墓地。
两者,都在这清晨的暮霭里,显得空荡而寂寥。
他在城墙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个送葬队伍再也看不到了,久到他的视线渐渐被一种很陌生的液体模糊。
走下城楼的时候,他的脚步是坚定的,沉重得,踩在厚厚的大理石上,如有千钧。
“召集所有的大臣,所有的将军,派人传书给四爷。还有,让陈霞郡主来见我。”
这是他下楼后的第一个命令。
陈霞本是在宫中,自然是第一个来见他的人。
老实说,司马恪会主动来找她,让她很出乎意料,之前见到司马恪哭,她已经对他感到绝望了,后来又出了司马恪发火的那一幕。
陈霞的心被司马恪弄得一上一下的,现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还会不会再喜欢自己。
所以,这次来,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为了不刺激到他,她特意收拾得朴素干净,看上去纯良无害,惹人怜爱。
可是,司马恪只是坐在书台后自顾自地写着什么,听到宫人们通报她来了,他几乎连头也没抬,只是无比清淡地甩出一句话。
“你回去吧。”
“回去?”陈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回陈国去。”司马恪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只是眼眸里,根本映射不出她的美,倒似在看一件极无关紧要的东西。
“为什么?”陈霞如坠冰窖。
他这是什么意思?竟连一个容身之所,也不肯给她了吗?
“陈国与留国马上就要开战了,如果现在不回去,以后岂不是很为难?回你的家人身边去吧,且不说朕给不了你什么,即便给得了,也不想给。”
正文 (两百六十八)狭路(3)
“你想要的,且不说朕给不了你,即便给得了,也不想给。”
司马恪的声音还是如此冷冷淡淡,可对于陈霞来说,却比判了她死刑还要将她打击得体无完肤。
她呆了很久,才从全然空白的状态缓缓回神,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却还是忍不住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和陈国宣战?”
留国才不过刚刚恢复元气,司马恪对陈国的态度,也一向以求和为主。
明明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何必还要干这种劳民伤财的蠢事?
“不为什么。”司马恪倒是坦白,他淡然地回答道,“只是,朕既然用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才换来这个帝王之位,何不做一个古往今来最丰功伟绩的帝王呢?一统天下,本是司马家族世世代代的愿望,朕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当然也要为家族做点什么。其他无需再说,你退下吧。”
陈霞没有退下去,只是看了他许久,然后异常洞悉地说,“你撒谎,你想攻打陈国,根本就不是想做一个伟大的君王,更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至于司马家的责任——呵呵,只怕更想都未想过。”
“司马恪,你只是为了朱可可,对不对!”她冲着司马恪吼了一句。
司马恪突然站起来,将面前的书桌踢翻在地,然后指着门口,大声喝道,“你给朕出去!滚回你的陈国,永远不要再回来!”
陈霞呆呆地看着暴怒的司马恪,突然乌拉一声大哭起来,掩面跑了出去。
留下司马恪,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想着陈霞最后的那一句话,不知为何,竟有种想苦笑的冲动。
原来,这么明显么?
他想攻打陈国的动机,是那么明显么?
竟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也能看得出来。
是,是的!如果,如果生命已经不再完满,如果今生不再奢求如花美眷,写意人生。
那就,用雄霸,来补偿他所有的付出。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又何必首鼠两端,成不了一个开心的人,那就成一个帝王,一个在千年万世后,人家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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