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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芑云表面上得意地大谈“天下”、“公义”之类的废话,其实心中的焦急,不可为人所道,因为她不知道,道亦僧是否会一时慌张,而把李洛也一起叫了上来。
到了那时候,中书门前詹事李大人对阵御前侍卫总领赵大人,她民女林芑云的花招,可就真的要被捅到皇帝那里去了,这是其一。
其二可能更残酷一些:这条河虽然僻静,但想必赵无极早已安排人手,务必要将道亦僧引来,问题是道亦僧在救了自己后,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又该往哪边跑?
皇上、李洛那里肯定是不行了,虽然她知道,今天的事,就算给赵无极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乱提,但无论如何,自己也没胆子再回去了。
朝廷之事,凭她一个小丫头,纵使再伶牙俐齿,还是没那本事与资历参与瞎搅和的。
但是,阿柯这边又如何呢?
想到阿柯,林芑云禁不住想到初识他的情景——那时候那时候多好啊!他是说话口吃又目光呆滞的小混混,我是腿脚不便、却意气风发的终南神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停下休息,就在溪边歇脚,仰头望着星空,想怎么瞎扯,就怎么瞎扯
可是,就在自己以为这一切会永远驻留时,阿柯走了。自己不甘心,又等啊、等啊,等回来的,却是“覆云楼”的少主,一个脸依旧瘦瘦,心却已硬朗,不再爱笑的阿柯。
他不会再为了一点好吃的东西而神采奕奕,也不会再甘心背着自己,四处游荡他有了自己的亲人,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这样陌生的一个人自己究竟还能不能陪他再走一程呢?
林芑云胡思乱想着,嘴角的笑不觉苦涩起来。
忽然听见阿柯道:“林芑云,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林芑云一怔,淩宵道;“是啊,看姑娘是有些累了。我与少主轮流守一下,你们两位歇息要紧。”她一拍阿柯的肩膀,两人站了起来,搬着凳子坐到门边去了。
尹萱正听得入神,不肯罢休,淩宵道:“萱儿,别闹了,你爹已经睡了,你去看一下。”她这才嘟着嘴,走到床边看护尹禹鸣。
林芑云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半天,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她心中烦乱至极,一会儿盼着道亦僧早点来,好离开这一切事、一切人,可是有的时候,她又希望他来晚一点,自己就可以在阿柯身旁再待一阵,纵使是各怀心事,无话可说也好
忽然,眼角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林芑云一惊,探出头向漆黑的河面上看去,只见远远的地方,有一盏灯悠悠忽忽地晃荡着。
林芑云心道:“来了吗?怎么还这么大胆,点着灯来?这个时候,可不能先让阿柯他们发现。”她忙道:“啊,风有些大了。”顺手关上一面窗子,只留下一点缝隙。
透过虚掩的窗户,她可以清楚地看见那灯火正朝着这边而来。
夜风真的大了起来,吹得林芑云脸上冰凉。她回头看看阿柯,见他正跟淩宵谈着什么,皱紧了眉头,神色凝重,不觉叹了口气。当初他一个人的时候,何曾如此烦心过?
阿柯,你究竟快不快乐
正想着,那灯火近了,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艘小船,船上有一个灰色、圆圆的东西,灯火照耀着一张脸,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面目,但见头顶光亮,应该是个和尚。
林芑云看着看着,狐疑越来越重,只觉得看着来者,心中便莫名其妙地感到无比的宁静,仿佛四周万物都为之肃然起来。
忽然听见头顶上几人叫道:“什么人?”、“大胆,还不停下!”
淩宵与阿柯同时跳起来道:“怎么?”两人抢到窗前向外看去,尹萱也跑到窗边看。
林芑云道:“不不知道是谁,划了小船过来我们要不要喊救命?”
淩宵摇头道:“不行,看他孤身一人,像是迷路的人,怎能敌得过对手?别白害了他的性命。”他提气喝道:“这里是我们大王的地盘,还不快快走开!”
船上的黑衣人叫道:“不要乱叫!”
淩宵正要再喊,阿柯突然按住他的肩头,淡淡地道:“别叫了,十七叔。”
淩宵道:“少主,别让普通百姓”
阿柯摇头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可不是普通人。”
淩宵一怔,正待凝神看去,林芑云却呀的一声低呼,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阿柯的手臂,颤声道:“他他是鬼吗?”
那船驶近了,藉着大船的灯火,淩宵赫然发现,灯火竟然燃在那人伸出的长舌头上!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