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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中九口人,大兵一来,就只剩小人一人逃难出来”“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呀”人群顿时乱做一团。
先前那两个军官吓了一大跳,万没料到这些人此时发难,一夹坐骑,冲入人群中,挥鞭只是猛抽,叫到:“住嘴!都他给老子闭上鸟嘴”
然而为时已晚。这些难民们从山东、河北一路逃来,人人肚子里都有一团饥火整日价在烧着,此时看到眼前这队锦衣玉食的人,再听到声声凄厉的浩诉,哪里还把持得住,你拥我挤,纷纷向前涌去,一下子把住了道路。当先数十个妇孺老人跪了下来,对着车队只是磕头,后面青壮少年可不管这些,便有不少人越众而出,向马车奔去。禁军重骑兵中一人右手一举,车队立时停下,后面二三十个家将迅速冲上前,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手中长枪挥舞,阻止人流靠近车驾。便有一人大声喝道:“混帐!何方刁民,胆敢围堵中书令大人的车,想造反么!戚县的人呢?还不约束刁民!”
两名军官忙不叠地答应,想要骑马过来,不料人群乱动,已经将他们困在其中。他俩左右乱打,却始终在人堆里晃不出去,不觉额头上已全是冷汗,提起鞭子,手下得又快又恨。
二十骑重骑兵迅速分散,排成四列,“喀啷”一声,都抽出腰刀来。其中一人似是当头的,大声喝道:“冲撞中书令车驾,与犯上做乱同论,一率处斩!”其余兵卒大声响应,一时声势高涨。难民们受此一吓,胆气顿时泻了些,当先的更看到当兵的提刀,一个个凶神恶煞般,不由得犹犹豫豫的停了下来。人群虽仍闹哄哄的,却也不敢再贸然靠进车队。
那到头的提气喝道:“马大人奉旨前往洛阳观风查行,你们有何冤屈难处,自可到洛阳面见马大人。敢在此处拦截车驾,想犯上么?”他见天色已晚,此地离驿站尚远,这两百多灾民要闹起来,自己几十百多号人还真有点吃紧,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众难民听到犯上这个罪名,不论识字不识字的,都知道那是要杀头的罪,纷纷嚷嚷的,有些人便往边上退去。
便在此时,刚才带头高呼那人又在人群中叫道:“他是皇上亲点的观风御使马周马青天!下来为民做主的!马青天为我们做主呀!马青天要为民放粮仓了!”两百多难民听到“放粮”二字,人人都如当头雷鸣一般,更知道马周马大人乃当朝名臣,顿时狂呼着蜂拥而上,再无顾及。当兵的拿着刀抢驱赶,然而刀口下全都是饥肠辘辘的灾民,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稚气未脱的小孩,那里下得手去?只得吆喝乱骂,间或见有人攀上车辕,便拖下来毒打。一时整个车队都险入重重包围之中,混乱不堪。当头的禁军大怒,提刀指着人群喝道:“什么人在此谣言惑众!滚出来!”
阿柯远远的正看得起劲,林芑云脚不能动,也依在他肩头观看,听到那人喊叫,阿柯道:“原、原来是马青天”突感林芑云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一紧,转过头去,见她一脸迟疑之色,问道:“怎么?”
“好大的声音这人中气倒是挺足的”
“那、那又怎样?”
“逃难的人,会这样吃的饱饱的中气十足吗?”
阿柯扑哧一笑,道:“逃难的嘛,不、不就是为吃饱饭么哎呀!”却被林芑云抓住头发一扯,只听她凑到耳边低声说道:“不对!其中有诈这人恐怕是在诱惑众人围住马车咱们犯不着趟这混水,赶紧着走!”
阿柯正待笑她过份紧张,突然一怔,侧耳听了一下,脸色大变,叫道:“弓箭!”
话音普落,“呜”的一声,左首树林中射出一箭,直向那当头军官射去。那军官也颇为机警,回身一刀砍在箭身上,劈为两段。但那箭头余势未减,斜插入那军官肩头。那军官哼也不哼一声,伸手抓住了箭柄,一把连皮带肉拉出来,大叫:“有埋伏!有人做乱!骑兵跟我来十人,其余的保护车驾向前,有敢近车驾者一律捕杀!”众官兵们齐声应了,拼死抵住人群。
十名骑兵待要向林中靠拢,但灾民纷纷拥挤,一时无法脱身。突然间灾民中跃出数十人来,拿着长短兵器,齐向车驾杀来,双方顿时战成一团。难民们惊慌失措,有的便向林子中钻去,不想里面埋伏的人却不分官民,一律靠近林子便射,当即便有数人中箭倒地。人群又向路上涌去,然而林子里的人似乎也不愿难民逃脱,跑上路的纷纷中箭。难民们只得逃回来,夹杂在官匪混战之中,苦不堪言。
阿柯一言不发,鞭子猛抽,驾着驴车向前奔去。林芑云四处打量,突然从后一把扯住阿柯,低声道:“别走大道!往林子里去!”
阿柯道:“有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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