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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愉拍下她的手,摇头:“我未曾去往燕国。”
“此事蹊跷。为何燕国武士与谋士皆称你面善?”叔碧捉起自己的下巴,努力地思考。
“燕国公谋士?”季愉知道武士指的是平士,但谋士是谁。
“信申君。”叔碧开始讲述那天夜晚的遭遇,说到信申君与平士不一样之处,侃侃而论,“人不像平士,真是传闻中一样,号称润雨公子。”
季愉眨眨眼,是想不明白了。
第二日,在山坳里歇了半日的光景。季愉与莫离阿仁说着昨夜在乐芊那里吃的一块牛肉,不知是用哪种酒浸泡。下午昃时,乐宅里有名的传话筒寺人阿启跑进了山坳,告诉季愉,女君想见她。季愉便和阿采坐上牛车,尽快地赶回到乐宅。
进到居室的时候,已不止祁夫人一人,尚有乐芊和吕姬。
“女君,夫人。”季愉进去后,一一行礼。
祁夫人倚在漆几上,向她招招手:“来。”
季愉起身,走近两步,再跪下,抬起脸。见祁夫人的眼睛在自己脸上打量,心跳加速。
祁夫人像是在观赏一件瓷器将她的五官看了一遍,向另两位夫人说:“此女长相,颇有几分主公幼时。”
这话说得吕姬脸色当场一沉,笑了笑道:“女君,季愉乃女娃,怎可与主公自小英勇神明——”话到一半,发现女君神色不对,匆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吾未言明,汝怎知吾所言何物!”祁夫人似乎是被吕姬扫了兴头,声音变得有点儿生气。
吕姬惶诚惶恐,陪着笑脸:“女君训的是。”
祁夫人换了个坐姿,见季愉一副拘谨不似上得了台面,并不满意。她问向乐芊:“你真要此女?”
乐芊把茶杯端在手心里,回话道:“夫人,我需季愉助我一臂之力,管理乐坊。”
吕姬俨然是不明就里被两位夫人招来听话的,现在听到乐天坊这个大事儿,惊讶间不由失态地张大了口:“夫人,您所言乐坊莫非是——
“吕姬?”祁夫人看向她,对她的惊讶感到好奇,“让季愉跟从乐芊学习,不合你意?”
“非也。”吕姬压下惊骇,挤个笑说,“不过是,三女天资鲁钝,不如我二女仲兰——”结果,明显又是说错话惹得老夫人变脸,立马闭上口。
“众人皆说,我半信半疑。今日听你自个一说,我不得不信了。”祁夫人手掌拍打漆几,蹬蹬蹬的响声能把在场的人都吓出一身病,“皆言,你偏宠仲兰,放任仲兰厮混。”
吕姬一惊,急切道:“女君,此乃他人嫉恨无中生有,仲兰在屋子里病着呢。”
“仲兰如何得病?”
“那夜庭院里刮风,她受了凉。”吕姬十分淡定地回话,“疾医可以作证。”
“受凉?”祁夫人问。
吕姬将牙齿间的话咬死了:“疾医可以作证。”
啪!
极大的一声在室内回响。
季愉心头一惊,抬头看的时候,已见祁夫人手里的茶杯当着吕姬的面,呈一道弧线泼了出去。吕姬不敢躲,被淋了满头满面,刚刚自得的神态,一下萎了。
“你自大妄为,以为能把此事欺瞒于我!”祁夫人啪一下掌打桌面,整个漆几抖动,茶杯滚落在苇席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茶渍,都在言明:她很愤怒!
吕姬面色有些苍白,眼眶红彤彤道:“女君,我知您是信了他人所言,必定不信我与仲兰。”
“汝乃指责吾耳软听信于他人?”祁夫人斜眯起双眼。
“否!”吕姬语声急切,几乎泪下,“女君,仲兰貌美,早有人心生嫉恨。女子过于美丽,必惹来流言蜚语,实则乃中伤之语,皆不可信。”
“是,汝也貌美,世子曾多次向吾进言,诸多妇人中伤于汝!”
吕姬噎住。万没想到,祁夫人竟扯到夫君头上去了。一时心里惶惶,这个事若不能圆好谎话,惹世子一块被骂,失去世子的宠溺,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这时候不开声是最好的。
然而,她的策略对于在乐宅里争斗五十几年的女君来说,无疑是小儿科。而且,祁夫人最恨有人在自己面前装委屈。不意外的,寺人再斟满的一杯茶水被女君又泼了出去,在吕姬未干的脸上洒满了水。
季愉往乐芊的方向瞄了瞄。乐芊手握茶杯,老神在在。因此,比起吕姬两度被泼茶水,乐芊沉稳的态度意味着什么更令她敬畏。
俨然,这宅子里,说是退居幕后的夫人们,眼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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