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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得虚张战绩,奏达清廷,当即奉旨嘉奖,欧阳利以下多蒙优叙。欧阳利还是运气。
孤拔一死,法军夺气,谅山粤军及临洮滇军,都是雄心勃勃,恨不得立刻规复全越,扫除法人,正在耀武扬威的时候,忽又传到天津议和的消息。众战将疑信参半,个个扼腕兴嗟。还有钦差大臣督办粤东海防的彭玉麟,接到此信,气得白胡须根根竖起,连声叫道:“哪一个和事老专要议和?”随即拈纸抒毫,缮就奏疏数千言,大致说:“有五不可和:法人无端生衅,不加惩创,遽与议和,不可一;法人未受惩创,即来请款,是必中藏诡谲,不可二;法人即不索兵费,但求越境通商,恐将来取偿于后,必加十倍,不可三;就外强中干的法人,不问情罪,降心求和,恐各国将环向而起,不可四;云南物产富饶,西人垂涎已久,若与议和,必许通商,广传邪教,密布羽翼,一旦窃发,将何以支,不可五。”又言:“有五可战:揣敌情可战;论将才可战;察民情可战;采公法可战;卜天理可战。”言言激烈,语语忠诚。这奏拜发后,出使法国的曾纪泽,也有密电到京,说法国内阁迭更,宗旨若不定,与我国议和,必须还我越南宗主权,方可允议。谁知中外大臣的奏牍,终不敌一全权大臣肃毅伯李鸿章。鸿章与法使巴特纳,竟在天津磋定和约,共计十款,最要紧的几条:一、是法人占领东京。二、是越南归法人保护。三、是法兵不得过越南北圻,与中国边界,中国亦不派兵至北圻。四、是留据台湾的法兵,一律撤回。五、是中国允于保胜以上,谅山以北,辟商埠二处。这约订后,一二百年来的南藩,拱手让与法人,法人不索兵费,还算他的情谊。后来开龙州、蒙自两商场,许法人互市,就是彼此有情的对待。从此赫赫有名的肃毅伯,遂负了秦桧、贾似道的大名。这也未免过甚。彭左岑冯诸公,心中都是怏怏,只因廷旨许和,停战撤兵,没奈何收兵敛伍,赋了一篇归去来辞。
但这肃毅伯李鸿章,也是个中兴名臣,为什么硬主和议?他为了中外交涉,杂沓而来,法越事情,正在着紧,朝鲜又发生乱事。上次朝日交涉,朝鲜国臣朴咏孝赴日本谢罪,鉴日本国维新的效果,归谋变法,联络一班有名人物,如金玉均、洪英植等,组成维新党,主张倚靠日本。独朝内执政诸大臣,多主守旧,领袖闵咏骏,系椒房贵戚,素来顽固,愿事清朝,与维新党反对。这维新党中人,统是少年志士,意气凌人,仗着日本作了靠山,时思推倒政府,日本国趁这机会,复用外交手段,勾结维新党,劝他独立,愿为臂助。维新党总道他情真意切,一些儿不疑心,这叫作引虎自卫。居然率领党人,发起难来,召日本兵入宫,先搜闵族贵官,自闵咏骏以下,一律杀死,连闵妃也饮刃而亡。只有国王李熙,尚未杀死,党人胁他速行新政。李熙变作鸡笼内的鸡儿,无论要他什么,只得唯唯听命。朴咏孝揽了大权,兼任兵部,金玉均为左相,洪英植为右相,其余一班党人,统授要职。
此时驻扎朝鲜的吴长庆,因法越事起,调至金州督防。继任的提督,也与长庆同姓,名叫兆有,闻了朝鲜宫内的乱事,急召总兵张光前商议。光前推举一人,说他智勇深沈,定有妙计,应邀他解决这问题。看官!你道是谁?就是当时帮办营务,近时民国大总统袁世凯。
大名鼎鼎。世凯名慰亭,河南项城县人,袁总督甲三,便是他的从祖。捻匪肇乱,他曾出驻皖豫,奉旨剿办,倒也立过战绩。世凯父名保庆,本生父名保中,少时倜傥不羁,昂藏自负。段学士靖川,有知人名,尝说他非凡品;嗣因乡试不第,弃举子业,纳粟得同知衔。提督吴长庆闻他多材,延作幕宾,襄办营务。在营时,曾替长庆约束军士,号令一新。朝鲜国王常问长庆借将练兵,长庆就荐他出去。至长庆调任,还有部兵截留朝鲜,便奏请委他管带。张总兵亦很是器重,所以经军门垂询,便欲邀他会商。吴兆有忙着亲兵携刺往招,世凯昂然而至,彼此行过了礼,两旁坐定。兆有就谈及朝鲜情形,商议救护的计策。世凯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请急速发兵,捣入朝鲜宫内,除了乱党,护出朝王,再作计较!”此公原有胆有识。吴兆有道:“闻得朝鲜宫内,有日本兵守卫,恐怕不易攻入。”世凯道:“几个日本兵,怕他什么?”张光前道:“袁公议论,颇是先声夺人的计策,未知军门大人以为何如?”吴兆有道:“计非不是,但必须至北洋请示,方好举动。”世凯道:“救兵如救火,若要请示北洋,必至迟慢,倘被别人走了先着,反为不妙。”吴张二人尚面面相觑,世凯见他没有决断,便道:“既要到北洋请示,请立办好文书,饬快轮飞递为要。”二人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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