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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走回城中,趁此开城的机会,令干员假扮汉装,混入城内,便可致书夏承德,暗中行事。”太宗道:“好好!依计而行。”立命豪格授计城西将士,令他遵办。
是夜,松山城西面围兵,撤去一角,果然曹变蛟开城出走,被伏兵截住,仍然回城。当时投书的干员,乘隙混入。次夜干员回营,报称与夏承德之子,缒城同来,当于明日夜间献城。太宗喜甚,命将承德子留住营内,专待明日破城。是时松山城内,粮食已尽,洪承畴等束手无策,只待一死,何不便死?是日上城巡阅一周,因清兵围攻略懈,到了傍晚,下城晚餐,到了黄昏时候,忽报清兵已经登城,承畴急命曹变蛟、王廷臣,率兵抵截。自己方思上马督战,蓦见军士来报道:“王总兵阵亡。”承畴大惊。少顷,邱民仰又踉跄趋入,说是:“曹变蛟亦已战死,公宜自行设法,邱某一死报君便了。”道言未绝,拔出佩刀自刎。可敬。承畴此时,亦拔剑向项,转思我死亦须保全尸首,不如投缳为是,要死就死,全尸何用?就解下腰带,挂在梁上。不防背后来了一人,将他一把抱住,旁边又转出数人,把承畴捆缚而去。这抱住承畴的人,便是夏承德,捆缚承畴的人,便是李永芳等。承畴知己身被擒,闭目无语,被夏承德等牵到清太宗前。太宗忙令范文程代为解缚,并劝令归降。承畴道:“不降!不降!”范文程即接口道:“洪先生既到此地,徒死无益,不如归顺清朝,图后半生的事业。”承畴道:“我知有死,不知有降。”此时恰是满怀忠义。旁边恼了多铎、豪格等,齐说道:“他既要死,赏他一刀就是,何必同他絮聒。”文程以目示意,多铎、豪格等全然不睬,想拔刀来杀承畴。太宗喝令出帐。即将承畴交与范文程,令他慢慢劝降。原来承畴颇有威望,素为孔、耿诸人所推重,禀明太宗,此次太宗费尽心机,方将承畴擒住,必欲降他以资臂助,所以把他交付文程。文程引承畴到自己营中,把什么时务不时务,俊杰不俊杰,足足的谈了半夜。偏这洪老先生垂着头,屏着息,象死人一般,随你口吐莲花,他终不发一语。次日,仍自闭目危坐,饭也不吃,茶也不喝。范文程又变了一套言语,与他谈论许久,他总是一个没有回答,文程也不觉懊恼起来。惟御营内接连报捷,锦州下了,祖大寿投降了,数年倔强,又出此着。如何对得住何可纲?杏山塔山但已攻克了。太宗命拔营回国,范文程带了洪承畴,同到国都,又劝了承畴一回,只是不理,回报太宗,太宗也无可如何。但因得胜回来,文武百官,上朝称贺,原是照例的规矩,宫里各妃嫔,亦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太宗,一齐的贺喜请安。太宗最爱的,是永福宫庄妃,生得轻盈娥媚,聪明伶俐,她本是科尔沁部贝勒寨桑的女儿,姓博尔济吉特氏,大书特书。自献与清太宗后,列为西宫,生下一子,就是入关定鼎的世祖章皇帝福临。是夕,太宗便宿在永福宫。次日辰刻,太宗出宫视事,问范文程道:“洪承畴如何?”文程答道:“此老固执太甚,看来是无可晓谕了。”太宗道:“且慢慢再商。”忽报明朝遣职方司郎中马绍愉等,持书乞和,现在都城二十里外。太宗道:“明朝既来乞和,理应迎接。”便命李永芳、孔有德、祖大寿三人出城,迎接明使。李永芳等去讫,太宗亦退入便殿。才过午牌,有永福宫太监入见,跪报洪承畴已被娘娘说下了。太宗惊喜道:“果有此事么?”连我也自惊异。
原来洪承畴人本刚正,只是有一桩好色的奇癖。这日正幽在别室,他是立意待死,毫无他念,到了巳牌,红日满窗,几明室净,正是看花时节。听门外叮噹一声,开去了锁,半扉渐辟,进来了一个青年美妇,袅袅婷婷的走近前来,顿觉一种异香,扑入鼻中。承畴不由的抬头一望,但见这美妇真是绝色,髻云高拥,鬟凤低垂,面如出水芙蕖,腰似迎风杨柳,更有一双纤纤玉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手中捧着一把玉壶,映着柔荑,格外洁白。妖耶仙耶。承畴暗讶不已,正在胡思乱想,那美妇樱口半开,瓠犀微启,轻轻的呼出将军二字。承畴欲答不可,不答又不忍,也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一声相应,引出那美妇问长道短,先把那承畴被掳的情形,问了一遍。承畴约略相告。随后美妇又问起承畴家眷,知承畴上有老母,下有妻妾子女,她却佯作凄惶的情状,一双俏眼,含泪两眶,亏她装得象。顿令承畴思家心动,不由的酸楚起来。那美妇又设词劝慰,随即提起玉壶,令承畴喝饮。承畴此时,已觉口渴,又被她美色所迷,便张开嘴喝了数口,把味一辨,乃是参汤。美妇知已入彀,索性与他畅说道:“我是清朝皇帝的妃子,特怜将军而来。将军今日死,于国无益,于家有害。”承畴道:“除死以外,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