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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散发的那种威严气度,冷漠而严酷,让我在几丈之外,就心生寒意,不敢接近,不敢仰视,根本无暇,去分心欣赏他过人的风采。
尚书令大人周边的一派肃杀之气,拂掉了我的后辈敬仰之情,不过显然,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影响。
景元觉就是一例。他几步上前,拉起周肃夫的手,一边作搀扶状,一边亲切的问话,“舅舅,半月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蒙皇上惦记,老臣现已无碍。”恰如其人的冷淡声音,透金属般的坚毅。
“那可好了,这个月朕要批的折子太多,实在不胜其扰啊。”景元觉笑着说话,那脸上表情之温良,让人看了,都不由侧目。
“皇上不是刚微服回来,也该在弘文殿坐上几日。”
“朕知道朕是爱玩了些,这不是仗着还有舅舅看着嘛。”
周肃夫面无表情的应声,“老臣垂垂老矣,替皇上看不了几年朝政,皇上也该收起玩心,多放些心思到正事上。”
“舅舅,外甥不就那么点心思,知道好日子总有尽头,难得跑出去一次,才不敢虚度光阴,到处看看转转,也算体察民情嘛。这次时候是长了点,让您操心了,等过几年,外甥心思自然也就淡了,怕是连宫也懒得出了,就在这弘文殿老实安坐一辈子,不让您劳心……”
……
几句话过后,景元觉要拉尚书令大人进殿,周肃夫目光淡淡扫过他身后的郭怡顾文古,“这两位,是皇上新选的学士?”
“哦,没错,前些时候皇叔替朕挑的人。舅舅眼光好,看看可是人才?”
郭怡顾文古伏地叩首。
“臣郭怡,顾文古,拜见尚书令大人。”
周肃夫看着他们,还是面无表情,只挥手道,“起来吧,廉王送来的人,自然应该不错。”
他说完顿了顿,转而又问景元觉,“老臣记得,有三个人?”
我立刻跪下。
“臣苏鹊在此,不敢打扰皇上与尚书令大人相叙。”
立刻感觉,头顶有道冷漠的视线射来。
“也起来吧。”
我起身,微微垂首而立。
尚书令大人的目光在脸上扫过,感觉像利刀割过一样锋利,好在,他并没有停留多久。
“舅舅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去说话。”
招呼打完,景元觉不由分说,将他拉入弘文殿。
入弘文殿聊了几句身体安好的闲话,周肃夫坐在特意搬来的太师椅上,淡淡的问了一句,“三位学士的正职,皇上想好了吗?”
我朝体制,遴选擅长文词的朝臣入居翰林,起草诏制,供职者称翰林学士,本身无品秩,以原品入值。也就是说,翰林学士本为朝臣副职,而我们入朝即以文散官任翰林学士,并未封朝内实职,是例外。
而且我们入朝按的是正四品下秩,如果分封正职,也须在四品以上,而四品以上官员的任职,须经过尚书令的认可。
“封不封正职的不要紧,现在这样他们得空陪外甥,挺好。”景元觉笑着回答。
“那就等皇上想好了再说吧。”
周肃夫不置可否。
“也好,舅舅还不知道这三位有多难得,他们加起来,天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精华,怕是尽在朕这小小的弘文殿了。”
“是吗?”
“正是,就拿着郭怡来说,朕和他对弈至今,十战九败,就那一胜,恐怕还是他特意放的水……”
周肃夫并没有在弘文殿呆多久,前后一共说的几句话,句句合情,字字在理,和所谓当道佞臣的飞扬跋扈,绝不沾边。可是当他终于告退,看那略显苍老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我看着那顿显空荡的外庭,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如释重负。
“三位爱卿,”有人在身后开口,冷冷的打破沉默,“回神了吗?”
尴尬的回头,才发现一殿的静寂,郭怡顾文古望着外面,一头一脑的冷汗,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咳,今日一见,臣以为尚书令大人老成稳重,睿智英明,实乃我朝之幸。”郭怡开口,率先打破殿里浓重的沉闷。
景元觉抄手而立,看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郭爱卿只看一眼,就知道国舅那么多了?”
“……”
说也错,不说也错,郭怡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大概从没有这么窘过。
我叹,他也看明白了。那周肃夫城府之深,心机之重,在这血腥之地浸染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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