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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剔透,但那眼眸深处却仿佛翻涌著某种她无法了解的情绪。
犹如深夜流星划过天际的光芒,短促,却让人印象深刻。
“回英国?”贝晓璿下意识地重复著。
“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特地来跟你道别的。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贝晓璿瞪大双眼,还没有完全消化听入耳的句子。
穆海涛淡淡一笑,拾起手腕。“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你……要离开我?”
贝晓璿一字一字道,只觉喉咙乾涩,吐气困难异常。她的大脑无法解析这句话,受到的打击太大,犹如被人当面狠狠揍上一举,眼前金星直冒,她感到一阵晕眩。
在她的脑海中,从来没有这个概念——他会离开她。这就像地球脱离太阳自动运转那样不可能。
她笃信,他会永远追随在自己身后,就像影子不会脱离自己的主体。
就是因为有这种自信,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吩咐他做东做西,心情不好时就拿他发泄……可是现在,他却当面告诉她,他,要、离、开、她?!
“是的。”眼前清秀的大男孩仍是很温柔地笑著,但那笑容里面,有著无法改变的坚定。
“台湾……不好吗?”半晌,贝晓璿总算挤出这么一句话。
穆海涛淡淡一笑。“很好啊,但我还有奶奶和舅舅他们在英国,这次回去念书,也是因为奶奶很想念我,所以爸爸妈妈才让我回去陪她。再说我自己也想换个环境……”
“可是……怎么会这么快?”才短短三天,他就办好了所有出国手续?
“我有英国和台湾的双重国籍啊,来回很方便的。”
“可你在这里才念了一半,而且那边全都是英文,很难的。”
“还好啦,爸爸已经安排我到英国先补习半年英文,应该没问题吧。”
提出的问题一个个被否决,而否决的理由,又恰恰不是她想听的!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贝晓璿猛地打断他。“走了也好,没有你在眼前晃,我也乐得轻松,反正我一直看你不顺眼。”
“是吗?”穆海涛细不可闻地低语一句,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贝晓璿不耐烦地以脚尖蹭著地面,只觉胸口郁闷的很,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么郁闷。她蹙紧秀眉,清秀的脸颊堆满了层层阴云。
“如果……如果是因为我骂你那件事,我、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贝晓璿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后悔了。
“不必道歉,你根本没有说错什么。至少,你让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我,虽然很难过,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啊。”穆海涛强笑道。
贝晓璿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穆海涛对自己的感情,尤其此刻听来,突然感到有点心酸,看来,这次真是自己太过分了。
“那就……再见了。”穆海涛站直身体,朝她黯然一笑,然后,落寞地转过身子。
“喂……”看著他清瘦的背影,贝晓璿跨出半步,但最后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声音卡在喉咙,挣扎再挣扎,最终却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更不用提那些挽留他的话。
她从来没有向他低过头,这次也不例外。
有什么了不起?就当走丢了一只小狗罢了,她迟早可以再找一只啊!这世上的男孩子多得是,想当她男朋友的都可以排成一列了,他算什么?
恨恨地咬著贝齿,看著穆海涛的背影越走越远,贝晓璿心里这样安慰著自己,但内心深处却涌上一阵一阵忽冶怱热的紧窒感,在胸口翻滚著。
现在的她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心痛。
就在国二的下学期,穆海涛办妥了转学手续,离开台湾,远赴英国。这一去,两人从此就断了音讯。自那以后很多年,贝晓璿从没有想过,彼此居然还会有重逢的一天。
第二章
十年后,台北市新区教堂内。
这是一座近年新建的社区教堂,采用典型的十七世纪欧式建筑风格,呈长方形的钟楼砖木结构。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挡住炫目的阳光,将教堂内部罩上迷幻般的色彩。
待会儿有一场婚礼就要举行,此刻高朋满座,偌大的教堂座无虚席。
牧师已穿戴整齐,神色肃穆地站在祭台前,等待著婚礼的开始,然而不知为何,新郎却迟迟不至。
经过漫长的等待,观礼者都有些不耐,窃窃私语声不断。
在教堂内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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