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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中,轻轻地转动着,仿佛那样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暖意。
县委书记粟远山的办公室很大,但光线很暗,宽大的窗子挂上了两层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阳光全都遮挡住,粟远山就坐在暗影里,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盏台灯,台灯的光线被调得很暗,只能照到桌面上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那里放着一包烟,一盒火柴,外加一管签字笔,王思宇已经很努力了,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凭借直觉感受到,粟远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那目光阴测测的,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
两只皱巴巴的手从暗影里伸出,慢吞吞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摸起火柴盒。
“嚓!”火柴擦动的声音。
粟远山点上一根烟,他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把火柴摇灭,丢到烟灰缸里,手里握着火柴盒‘哗哗’地晃动着,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长得太难看,脸上都是红斑,对阳光过敏,所以除非特别必要,白天很少见人,你来青羊快一个月了吧?”
“二十四天。”王思宇的话语也放得很轻,但很清晰,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对这位坐在暗影里的老人,王思宇本能地保持着一丝警觉,这人据说在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就把持了常委会,那种事情发生在现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错!”粟远山似乎是很满意,声音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他慢吞吞地抽了几口烟,就轻声道:“我不喜欢粗枝大叶的人,那样的人干不好工作,记忆力不好的人通常都有懒惰的毛病。”
说完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补充自己刚才所讲的话,他拿手指轻轻指了指脑壳,“是这里懒惰,不爱动脑筋!”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我其实是个粗心大意的人,经常忘记很多事情。”
“哦?”粟远山的声音里并没有半点疑惑的意味,嗓子里之所以会发出那种音调,似乎只是为了接管话语权而进行的过渡,他又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火柴盒,沉声道:“那可是个不太好的习惯,我这个火柴盒用了三天,里面应该还剩二十七根。”
说完他竟然把火柴盒丢了过来,王思宇只好伸手接住,好奇心作祟下,他忍不住把火柴拿出来数了起来,接连数了两遍,都是二十四根。
………。。
“怎么样?”粟远山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一口浓烟,饶有兴趣地望着坐在茶几后面那个年轻人,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应该再加点料,他忍不住加重了声音道:“我还没老糊涂吧?”
“@#%#¥%#¥%。。。。。。。”王思宇突然有种海扁这老家伙一顿的冲动,当然,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只好苦着脸摇头道:“粟书记,您今天的烟抽得有点多,要多注意保重身体,那个……吸烟有害健康。”
粟远山听了‘嗨嗨嗨’地笑了起来,笑得王思宇头皮发麻,脊背上直冒凉风,心想大概传说中夜枭的笑声就是这动静。
笑了半晌,粟远山又咳嗽了几声,把指间的半截烟掐灭,心情似乎极好,点头道:“好,那就听我们小王县长的建议,我今天就不抽了。”
王思宇没有接话,只是很安静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姿态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你也抽根吧,没事,在这不用拘束。”粟远山的声音在瞬间似乎又恢复了冷淡,但语气却加重了些。
王思宇微笑着掏出烟,拿打火机点上,抽上一口后,把打火机轻轻放在茶几上,端起茶杯,吞进去两大口,终于缓解了一丝莫名的紧张情绪。
“我这个老头有点守旧,跟打火机相比,我更喜欢用火柴。”粟远山像是在对王思宇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用打火机更方便。”王思宇的声音似乎是在解释,也像是在争辩。
“先不提这个了。”粟远山摆摆手,摸起桌子上的茶杯,‘提溜提溜’地喝上好一会儿,才放下杯子,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你很好,没给周副书记丢脸。”
王思宇知道他指的是处理乳品厂工人闹事这件事,就刮着鼻梁笑了笑,没吭声,在这种老狐狸面前,不能说太多的话,多说多错。
粟远山把身子向后仰了仰,闭上双眼,架起二郎腿,身子在转椅上颤巍巍地摇动着,半晌,才又轻声问道:“有几成把握?”
王思宇摆弄着手中的茶杯,低头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保守些,就轻声回答道:“八成!”
“八成?”粟远山皱皱眉头,摇头道:“就靠那五百万?我看连三成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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