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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为您复仇,师父!您说呀!”
这泣血断肠的嘶唤,令人不忍听闻。
少年一面悲声呼唤,一面用手翻开白发老人的衣袍,这白发老人,赫然只有一条胳膊,身上的创口,竟然有十一处之多,创口皮肉翻转,尚在渗着血水,形状惨不忍睹。
突然——
那白发老人的尸体动了一下,少年一惊之后,忖道:“难道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有死?”
用手一探胸际,果然尚有余温,少年心中不由一喜,但一喜之后,又愕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以他粗浅的内功修为而言,他无能为力。
如果此刻,有一个功力深厚的人在侧,以真元内力,注入伤者体中,可能会挽回一条垂危的生命。
但,这石室中,除了他,便是另外两具尸体。
少年急得涕泪滂沱,心如油煎,不停的团团打转。
他又向另外的两具尸体走去,两个都是头发灰白的老者,其中一具两臂齐肩断去,另一具则失去双腿。
用手一触之下,冰冷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
这两个本来就是残废的老者,浑身上下,剑痕累累,可以想见这下手的人,心肠是何等的毒辣凶残。
想不到他离开这石室,下山采购食粮,只这大半日的工夫,竟然遭此惨变,他恨得用力的绞扭着自己的头发。
于是,他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往事的帷幕拉开了,一切如在目前:他身世凄迷,无名无姓,无父无母,自小在乞丐群中长大,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他便是一个小乞儿。
在童年的过程中,他做过牧童,当过小厮,受尽了折磨、凌虐、冷眼,备尝人世的艰辛。
他常常问自己:“我是谁?”
别人有父母,有温暖的家,最低限度,也有一个姓名,而他,什么都没有,好像在人世间,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没有享受过爱,也不懂得“爱”为何物,由于从小一直在别人的打骂歧视之下长大,他倒深深体会了“恨”。
五年前——
和今天一样,也是个大雪天,他被一群豪奴,打得遍体鳞伤,倒卧在雪地之中,奄奄一息。
一个独臂老人救了他,把他带上山来,收他为徒,那独臂老人,就是现在倒卧血泊中的白发老人。
他身世凄迷,无名无姓,于是他跟从师父姓杨,他师父给他取了一个别致的名字,叫“志宗”。
志宗的意思,就是要他永志不忘去发掘自己的身世。
同住一起的,还有两个残废老者,一个没有两臂,一个没有两腿,他管他俩叫为叔叔。
三老一少,相处得有如家人父子。
五年来,在师父的苦心教导,和两个叔叔的口述诀要的熏陶下,加上他的奇资异秉,身手可以列入江湖的一流高手。
唯一遗憾的是,内力不足。
三个老者,使他懂得了“爱”,他体会到人世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温暖仍然存在。
而现在,此刻,面对这一幅血淋淋的惨景,使他心中刚萌芽不久的“爱”,又告灰飞烟灭,点滴不存。
“恨!”又在他心中产生。
他恨这冷酷的人生,他恨这鬼蜮险恶的江湖,他甚至恨苍天无眼,剥得了他在世上仅有的三个亲人——师父和两个叔叔。
一声低沉的呻吟,把他从迷惘中唤醒。
俊目扫处,那白发老人竟然活了过来,正睁着一双暗淡的眸子,一不稍瞬的紧紧注视着他。
他悲惨唤了一声“师父!”人也跟着扑爬过去。
老人暗淡的眸子,渐渐透出一丝亮光。
“师父!您……您老人家……”
“宗……儿……听我……”老人费力的张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由面部肌肉的抽动,可以想见他说话是如何的吃力。
“师父!让宗儿扶您到石榻上?”
老人费力的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胸部在急剧的起伏,喘息如牛,堆满皱纹的脸孔涨得绯红。
“师父!您老人家需要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挣扎着出声道:“宗儿,你……回……来了,为师……
的……在……等……你!“
说完,又是一阵喘息!“师父!您老人家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好好的……”
老人面上,浮起一丝苦笑,稍停又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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