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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齐浱心中困惑,现在自己已是阶下囚,要生要死都是对方一念之间,这会齐潇扔出这句话是有意试探还是另有其意,双眉不禁更加拧紧了一度。
“我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帝位所及又岂是我说的算,你这是存心的挖苦我吗?”
好不容易等到齐浱有所反应,齐潇把眼神从烛火处收回,戏谑道:“不过一日之前,皇兄不还打算自立为帝,怎得如今却是无可及了?”
察觉出齐浱瞳孔中冒出的怒火,齐潇不再揶揄下去,正下神色:“朕答应过留你一命,只是谱牒上已记有你的生卒,当初端本宫走水是天祸是*不可查,但如今你大军围京,弄得满城皆知,让朕如何安心留你一命。”
像是反问又像是询问,齐浱倒是从话语中听出齐潇并不打算取他性命,重新坐正了身姿双腿盘起,一手撑在膝盖一手扶着酒坛,颇有些蛮夷战士的风姿,“那么你是作何打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齐浱的表态让齐潇缓下面容,“归顺与朕。”
四字简明易懂让齐浱舒展的双眉又重新皱起,随后像是听了笑话似得昂头大笑起来,只是笑声片刻后便愕然而止,齐浱不可置信的望着齐潇道:“归顺?即便我现在答应,你可会相信,况且,我凭什么归顺?”
对于齐浱的讥讽,齐潇只是用右指理了理发鬓,不去申辩,待他重新平静下才投去波澜无痕的目光。
“朕不会有所子嗣。”齐潇倾吐这句让齐浱原本轻蔑的笑容收起,凝重的等待下面的话,“若你愿归顺,将来朕便纳你长子为储君。”
低下头,青石做的地板被打磨的极为光滑,青墨色的地板在跳动烛光下,倒映出齐浱阴沉的面容,这话蕴含玄机,似乎是进一步承认了她与齐渃之间那层隐秘的关系。不过齐潇的条件的确诱人,就现在来看,自己都是刀俎鱼肉任人宰割,那么她又是为何要同自己谈如此条件。
知道齐浱心中提防自己,齐潇从位置上站起走到鸡翅木高花几前,信手摆弄着桂兰垂下的细长叶片,“朕答应过渃儿饶你一命,何况,朕不想见她难受。”齐浱身份特殊,至今朝廷中仍有少数大臣为先帝派,虽然大势所趋让他们不得不藏起真心,向齐潇效忠,但是齐浱的出现势必会在朝中引起新一轮的权斗。
其实活着的意思颇为广泛,挖去双眼割了舌头,烫铜入耳再把手筋挑断,变成一个十足的废人自然威胁不到齐潇,但是若这么做,齐渃必定不会原谅自己,那么现在如果有办法让齐浱效忠自己,那些深藏二心之人也就自然成不了气候。
当然这也是一场赌局,就像齐浱说的,就算一口答应下来,又是否能确保将来高枕无忧,万一只是表面应下,其实貌合神离暗中密谋,对于这点齐潇也是不能不防。
“这江山终归是齐家的。”齐潇放开手中把玩的细叶,转过头直直盯着齐浱,“若你应下,朕可封你为辰王,赐食邑万户,世袭罔替,将来等朕百年之际,你的子嗣便可继承大统。”
“只是……”齐潇话音一转,改了刚才还算温和语气,神色凛然,“若是被朕发现你再有意触犯十恶之首,必不姑息,严惩必究。”
话说到这里,齐潇慢悠悠的又坐回了椅子上,对着仍旧坐在地上的齐浱抬了抬下巴:“皇兄意下如何?”
一句‘不愿渃儿伤心’倒是全然痴情种的样子,不由让齐浱冷笑,用手捏了捏眉心:“陛下可是给过我选择?”
“没有。”扬起眉梢,齐潇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眼神里满满的傲气,“渃儿伤势已稳定,你不必担心。朕就不多留此处,打扰皇兄饮酒的雅兴。方才的话,还望皇兄多加考虑考虑。”
说完齐潇走出端本宫,乘这辇舆回到养心殿,除了暗中保护的影卫,没人知道这一晚,齐潇与齐浱说了什么,但是就在这一天过后的第三日早朝,文武百官总算在榭香桥外听到了上朝的鸣鞭。
太和殿上,齐潇一如往常的坐在龙椅之上,身后侍女掌起五色彩金孔雀翎,竹扆上绣入的玉石翠珠被射入的阳光泛出点点明光,而在龙椅下方的七层台阶旁,站立了一位身着玄青色补服的青年。
粗一看补服类似龙袍,只是比起齐潇身上的玄黑龙袍,颜色更为浅淡一些,偏向为紫色,袍子上的龙团只有前胸与后背两团,衬着繁花簇景。
所有人心里各有猜测,再看到列位在第一排左侧的秦典,这份猜测又是多了一个方向性,齐潇坐在龙椅上朝身边刘公公摆了摆手,对方双手托举着玉轴蚕丝绫锦圣旨,一步步走到了大殿中央,用他独有的尖锐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