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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有一盏灯。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她脑中隐藏在黑暗里的鬼怪;强迫自己相信赵夺,相信他的承诺。
流着泪的红烛,灯芯“噼啪”的响了好几次,一阵凉风吹过来,烛火晃了几晃,竟然经不住,灭了……
酒肆里陡然一片漆黑,听着屋外瓢泼大雨掷地的空明,她茫然的睁着眼睛,望着她不敢关的门,望着那个黑茫茫的方向,望着那里的虚无——他叫她等他一会。
他说就一会。
一会?
一会是多久?
从傍晚到午夜,这样的一会,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叹了口气,明明已经怕到后背发凉、头皮发紧,却依旧在安慰自己。
这里太暗了,太暗了,他找不着她了。
要赶快把灯点起来,叫这里亮起了,叫他知道,她还在这里,还在这等着他。
摸索着站了起来……
灯?
拿什么点灯?
她没有火柴,这里的人都没有火柴,他们不用这个,更不用说打火机了。
花灯?
那盏灯……
对了,她还有一盏灯,一盏芙蕖花灯。
火油,老伯送了她一包火油。
老伯说,宫九很照顾他的生意,所以送了她一包点灯用的火油。
还好还好,还有火油。
还好还好,她还有光亮,她还能等赵夺。
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好,手心里烫了好大的一块,手指却机械的继续尝试点着她不会用的点火工具,其实不难,真的不难,只是因为她不会而已。
没有人教过她……
没有人知道,她也有需要自己点灯的时候。
手心的伤口其实并不很疼,她只觉得眼泪大颗落在手背上的时候,湿热的温度很折磨人,折磨的她一整颗心,喘不上起来。
还是点不好灯笼,明明燃起了火焰,却因为手心里的伤,一下子抖落在了花灯上,薄如蝉翼的白纸,被火苗蹿起来的那一瞬间,听见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月儿!”
这样的暴雨夜里,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出阵阵水花。
这样心疼的惊呼——是赵夺来了吗?
她的心有一阵狂颤。
他来找我了。
他说就一会。
她相信他。
被紧紧环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回过头。
她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过激动还是跑的太急,有暖意从他的胸口传遍全身,叫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舒缓下来。
暴雨从檐下蔓延成透明水帘,唰唰的撞击声不止,冷风穿堂而过,宫九挡在她的身前,他欣长的身子高了她一大截,足以将这个小小的人儿环在胸口,护在他的心头。
怀里的人抖得实在厉害,她没经历过这样的恐惧,他忙松开了她,不停地轻拍她的脸,口中是一直以来想要给她的安慰:“别怕别怕,月儿别怕,我来了,别怕……”
她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慌乱的喘息,却能叫人听着安心的很。
她目光里的空洞对上那张脸,俊逸绝伦的脸,慌乱的失去了平日里所有的风度。
她望着那张叫她安心、总在她痛苦的时候给她安慰的脸。
她看着他,终于辨认出他不是赵夺,而是宫九。
她愣在原地,有很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听着他口中一直叫她别怕,她不明所以,直到随着他叫人安心的嗓音真的安慰了她,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
她以为自己很镇定,她以为自己很坚强,所以,在黑暗里,也可以一个人行走,也可以等着赵夺,也可以追寻他的脚步。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
她抖得实在太厉害了,如同行走在一个悬崖的危索上,她不敢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晓得紧绷着自己的身体,握着那只可以给她依靠的手。
她实在是脆弱不堪,灵气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她这副模样,从来没有人见过,以至于面前的那个人,慌到连碰上她的手都在发颤,生怕她不小心吓到。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就这样流啊流,面前的那个人也不再给她继续擦眼泪了,直接让她靠在他的肩头,搜肠抖肺的哭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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