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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原来方才荆天明一掌发出纯系本能,但他甫出掌便已暗叫不好:“我怎可伤了阿月!”这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他脑中急闪而过,连忙抬肩缩肘,强行撤掌,这么一来,等于将原本已然发出的掌力悉数送回自己身上,只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搅闷恶,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吐出一口鲜血。
珂月一看荆天明吐血,登时也忘了以刀剑相向,心中掠过一阵疼痛不舍,下意识地便向前踏出了半步。
荆天明瞧出她关心情切,心头一宽,暗道:“是了,阿月定是在跟我闹着玩,并非真要伤我。她从以前就爱找我过招,方才也只是想瞧瞧她自己现今的武功和我相比如何吧?”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被割出许多破口的衣服,擦了擦嘴角鲜血,嘿嘿一笑,抬头对珂月说道:“好啦,阿月,这身衣裳都已给你切的稀巴烂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为了怕珂月太担心,还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自在的模样。
岂知如此以来,珂月倒以为荆天明先前是故意相让,后来又假装受伤之状引她关注,她于无意间流露真情,不由得恼羞成怒,一张俏脸登时罩起寒霜,“哼!谁要你卖这个好?荆大侠的身手果然高明得很,装乔做傻的功夫更是令人佩服。”
荆天明不知珂月为何忽然变脸,只得陪笑说道:“唉、唉,谁是荆大侠?这个人我不认识,阿月,你还是叫我天明哥吧。”
珂月呸地一声,冷笑说道:“天明哥是谁?这个人我不认识。看来今日珂月宝剑若不出鞘,荆大侠是不会认真当一回事了。”
荆天明暗暗奇道:“这珂月宝剑不是没有剑鞘吗?”却见珂月将宝剑交至左手,右掌握住了剑柄尾端,轻轻一抽,竟自那原已极细的一把长剑里,又抽出了一根更细的黑色长剑,剑身剑头皆圆钝若棍。细如棒针。
原来这珂月宝剑内阴外阳,以剑为鞘,外剑莹白似玉,内剑润犹墨,二者皆以奇石异矿经数年神法铸造而成。白剑能反射日月光辉。黑剑确实毫不显眼,专门用以击、打、戳、点,攻敌穴道,断人筋骨。双剑若在夜晚合用。敌人的肉眼往往看不见那细如长针的黑剑;若于白日下同使,在白剑的光芒之中,敌人更是什么也瞧不清楚了。
荆天明见这兵器世上罕见,心中尚自暗暗称异,珂月却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已挥动双肩,驱身而上。“断梗飘萍”、“凌风沾雪”、“落梅寻针”、“追云逐鹿”,白剑所到之处竟如滚起层层光海般连绵不绝。荆天明在那光波中眯着两眼连避连喊:“阿月!阿月!我刚才真是被你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怎说是向你卖好呢?咱们别打啦!再打我这身衣服都破光了,那可难看至极呀!”扬喊声中,身上又已多了数道裂口,这回却是剑剑刮皮割肉,只差没伤及要害,荆天明暗惊:“难道阿月真欲伤我?”冷不防,在一片光海中忽觉眼角有一物窜出,细如针线的剑棒正往他身前五大穴道如骤雨般急点而来,荆天明身随意转,好不容易才侥幸躲过了那黑剑的穴道攻击,一口白剑又已自上头急削而下,但听得珂月的声音狠狠叱道:“你还不还手!”
荆天明原本在狼狈之中渐感悲伤,料想珂月终究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唯有任她出尽了胸中恶气再说,这时闻得一声娇叱,登时犹如当头棒喝:“我怎地妥当?阿月早已不是昔日的阿月,高手过招,我若不全力以赴,岂非若阿月所说的轻视于她?”当下定了定身,使出真功夫与之对阵。他跟随那号称“狼神爷”的马凉多年,早已练得一身犹如夜郎野兽般的灵敏觉知之能,虽然珂月双剑教人目所难测,但荆天明专注对将起来,驱避腾击之间竟宛然能将珂月来招看得一清二楚。
就看珂月手持双剑,黄衫翩飞,荆天明赤手空拳,从高伏低,二人犹似一双黄色彩蝶和一头斑斓白虎在滚滚白光海中相斗,转眼拆过四十余招。
至此,荆天明已是满身大汗淋漓,他虽已不存相让之念,却依旧是守多攻少。他自相救儒生的一场激战以来始终没能好好休息,加之先有盖聂之死,后与珂月重逢,这般接连的大悲大喜最耗元神,七天七夜未曾闭眼地奔将下来,精神体力皆已不济,方才自身回击的那一掌,更多少受了点儿内伤。那珂月宝剑是何神物?寻常人在珂月左使临渊剑法、右以长针击穴的这套双打之下早就没命。她平时行走江湖,单凭一套杳冥掌法便已绰绰有余,实是难得用剑,珂月黑剑更几乎从不出鞘,荆天明在手无寸铁又力竭神耗的状况下,居然还能挡过四十余招,已是千万难得。
这其中道理荆天明无意细说,珂月一时间也没能想到,她只道荆天明还在故意处处相让,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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