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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还没到旅游的旺季,但省城机场的人流量依旧没有下降。
飞机场挤得跟火车站似的。
沈莹和徐民成两个人就带了一个大箱子。
他们两个带的衣服都特少,一个大箱子绰绰有余。
沈莹排队取票、托运行李。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两个人通过了安检,坐到候机厅。
……
坐下来之后,徐民成一直看着航站楼外的起飞轨道,正巧有一架飞机在滑翔。
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本来那么大的一架飞机已经变小了。
沈莹抬起手来在徐民成眼前挥了挥,“你看什么?那边有美女?”
徐民成说:“看飞机。”
沈莹说:“飞机有什么好看的。”
徐民成扫了一眼沈莹的胸口,说:“总比看飞机场好。”
沈莹这次反应得很快,徐民成刚说完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尊老爱幼,不跟你计较。”
沈莹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拿出来杯子,跑到热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回来。
沈莹喝了一口,试了一下水温,然后把杯子给了徐民成。
徐民成接过杯子,问:“给我喝的?”
沈莹说:“当然。”
徐民成问:“那我喝完你还用这个杯子么?”
沈莹说:“当然用啊。这有什么的。”
徐民成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端起杯子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沈莹从包里拿出来抗病毒的药,抠了两颗塞到了徐民成手里。
沈莹说:“该吃药了。”
徐民成说:“下午再吃吧。”
沈莹说:“你赶紧吃吧,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徐民成不为所动。
徐民成一向不愿意在人多的场合吃药。
——
一般情况下,他走在人多的地方,都是低着头的。
那种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融入不了这个世界的孤独感,是没人能救的。
他只在家里和防疫站吃药。
有时候有事儿出去,他就不吃了。
这事儿是有原因的。
徐民成查出艾滋病的第二年,他去了一趟隔壁县城办事儿。
长途大巴上,跟身边的几个人聊得挺好。
快到站的时候,徐民成拿出来药吃了两颗,那些人看到药的名字之后就没再跟徐民成说过话了。
徐民成那会儿就能感觉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的。
鄙夷又嫌弃,好像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
从那之后,徐民成就再也没在公共场合吃过药。
不敢,没勇气。
艾滋病人本身不自卑。无知人的歧视才是导致艾滋病人自卑的真正原因。
因为这个世界的不理解,他们无法正常生活。
因为自卑,所以沉默。
因为沉默,所以这个世界对他们的误解越来越深。
传播学上有个理论,叫做“沉默的螺旋”。
大概意思就是:意见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
如此循环往复,便形成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发展过程。
大部分人都认为艾滋病人都不是好人,他们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那些想为艾滋病人正名的人为了合群,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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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和徐民成一直在僵持。沈莹耐着性子等了徐民成好长时间,他都不肯吃药。
沈莹忍不住催了他一遍:“徐民成,你赶紧吃药吧。还有一刻钟咱们就得登机了。”
沈莹的话将徐民成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药,太阳穴突突地跳。
“先生女士,不好意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机场的一位男性/工作人员来到了沈莹和徐民成面前。
沈莹问:“有什么事儿吗?我们马上登机了。”
那位工作人员解释:“是有人和我们反映你们可能携带违/禁品,麻烦配合一下我们工作,给您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
沈莹不服气:“安检都过了,你现在跟我说有违禁品?别人反映你们就信么?”
工作人员被沈莹噎到了:“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为了旅客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