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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早已经过了立春,但积雪依然没有融化,天倒不是那么冷了。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要冷就冷上半年,到了五一天气才真正地地转暖。
我和岱哥今天有活。一大早就忙了起来。打更轮到关老师值班。我和关老师近期经常背地里交流碰到的那些怪事,可还是一直没有理出个头绪。徐会计最近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公墓这边倒是好像安静了不少。
今天我有个很棘手的活儿,就是描碑。说明白点就是公墓里有些旧碑立的时间长了,风吹雨打,难免上面的字迹有些斑驳。孝子贤孙们觉得这样有碍观瞻就会出些钱来要求重新描画。但那些碑座已经用水泥封死了,想要放倒再描油漆根本就不可能,于是这就需要我带着毛笔和黑红油漆到墓地里一笔一笔地描上一遍。这样描一块碑才赚十块钱,钱又少难度又大,是我最不爱干的事情之一。更何况现在天气还没有回暖,别说还要写字了,就算只去墓地里呆上一会儿也觉得浑身从里到外地凉。
没办法,不想归不想,活还是得干。我拿了工具一个人进了墓群。今天要描的这座小碑在墓群西侧,倒是没有几个字,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公墓里静悄悄地,这种平常的日子墓地里基本是没人来的。只有高空飞过的乌鸦有时会传出几声哀鸣。
我走过熟悉的二区甬道,来到第四排碑前。没错,就是这块。我蹲下身,开始铁勾银划。不多久就描完了大字。开始描旁边的小字。“原藉山东省枣庄……”写了这么多碑,就属原藉山东、辽宁和吉林的最多了,占到百分之九十左右。看来黑龙省还真是迁移省,基本没什么本地人。小字其实比大字难描得多,一行没写完,就觉得腰酸背痛。直起身子抻一抻,伸个懒腰,别提多舒服了。
旁边五六米远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女人,无声无息。加上我没有防备,差点吓得从过道直接摔下去。
四十三
四十三
一个人和我距离这么近,我竟然没有听到她走路过来的声音。她一动不动好像泥塑一般。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碑。
我这次可被吓得不轻,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扎了一下。咚咚地跳个不停。如果换成谁在墓地里突然见到一个女人出现也会感受像我一样―――以为自己碰见了鬼。稳定一下情绪以后,我注意看到:她坐在一个墓碑前面,碑座上还摆了几样水果,用牛皮纸托着。噢,原来是一个来这里上坟的人。心里稍微地平静了些。向她的脸上观察,一个年龄不大的妇人,二十七八岁,脸很苍白,像一张纸。眼角上过早地生出丝丝细纹。双目无神里面布满了血丝。头发比较散乱地盘起。穿着一件样式有些过时的外套。
我重新被吓到了,这,这不是腊八的晚上,朝阳村口站着的那个女人吗?
撞一次鬼还不够,还撞两次,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人家了。
我不敢接着工作下去了,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开这里。可是,可是如果想离开墓区我就得经过她的身后。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挑战。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把油漆盖好,放在碑座旁边,拿着毛笔快步向外走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她面前的碑。“显考郑占田,显妣张淑清之墓”。
虽然“郑占田”这个名字足矣让我胆寒,但是我站住了。她是郑占田的亲人?直觉告诉我,这个郑占田和我有种极其微妙地关系。或者说身边的怪事皆是由他而起。这可是弄明白这些事情的大好时机。我不相信面前的这个是鬼。
我在下了第一百次决心以后,开口和面前的这个“鬼”说了第一句话。
“您好,您是死者的家属吗?”
尽管我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温柔,尽管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当她转过头来注视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地全身打了个冷战。那双眼睛中失去了活人的那种光彩。
“嗯,是呀。我就是这个碑上刻的张淑清。”她指了指碑上那用红漆涂着的“张淑清”三个字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十分惊讶,但却有些如愿以偿的感觉。我曾经就怀疑过脚印这一系列的事件和这个张淑清有关系,后来又怀疑是徐会计在捣什么鬼。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下去了。她倒是首先和我攀谈起来。“小伙子你是写碑的人是吗?”
“嗯,对呀。”
“那平时我没时间上来的时候,那个死鬼你要多照顾一下。”她的声音中有些幽怨。
这句话让我听得身上遍体都是寒意。嘴上还在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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