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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政委说完了,他内疚地看着诸航。诸航默默地低着头,球在手中转来转去。
“我送你回去。”韦政委说。
“我还要上去有事。谢谢你!”诸航郑重地向他点了下头,脸急忙偏过去,不容任何人揣测她的表情。
“那我打电话让绍华来接你,他今天一直呆在外面。”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诸航死命地按电梯上行键。
韦政委只得看着诸航的身影钻进电梯,消失在他眼前。
这幢楼翻修得很新,唯独电梯是旧的。运行时,缆绳吃力地叫着,听得让人怕怕的。
在指挥部,诸航有一间办公室,她不用坐班,来得很少。推开门,一股冷清的灰尘味。不知怎么走到办公桌边,扶着桌面,慢慢坐下来。手中的球太重,重得击碎了她的心,手抖得握不住,球滚到了角落里。
见到球那一刻的狂喜,像个巨大的讽刺,对着她狰狞地笑着。
什么叫失踪?汶川大地震时,电视上每天都在播报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失踪多少人。那些失踪的人,后来也没听说他们回家了。他们在哪,永远没人知道。失踪,是个委婉含蓄的词,其实,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师兄出发前一天,他问她如果时光可以回流,当初出国的名额不受限制,他们会如何?她是那么不耐烦地笃定,他还是他,她还是她,一切都不会改变。不,不,如果时光可以回流,她不会那么随便地对周师兄说要科比的签名。她应该知道,她的事,周师兄很上心,很上心。当他得知湖人队与尼克斯队有友谊赛时,第一时间兴奋地告诉她。
那是他和她最后的联系,她没有回应。
周师兄。。。。。。
诸航闭上了眼睛,思绪恍恍惚惚地往前飞。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周师兄陪她坐在网吧里,那么无奈地看着她。她打游戏打得忘了一切,包括身边的他。那时候,很多人爱玩植物大战僵尸、愤怒的小鸟。她嫌不过瘾,都玩重武器。周师兄看看新闻,玩会五子棋。坐在她隔壁的一个小男生在看动画片,声音开得很大。
她腾空瞟过去一眼,画面非常唯美,插曲像民谣,淡淡的忧伤。
西边天空暮色渐重
一缕阳光穿破了层云
在这傍晚阵雨之后
悄然察觉夏日的气息
云后的阳光涌向大地
侧耳倾听着心中思绪
友在面容在耳边响起
夏日夕空,泛起馨香回忆
过往时光,依然那么鲜明
真心相对,众人欢笑之景
原来是,那场夏天的回忆
烟笼草丛,果色渐红
仿佛那场热闹的夏祭
檐下风铃清悦响动
让我的心也一同摇曳
夜蝉已早早开始喧闹
独自漫步于林间小道
往日情景在心中苏醒
仿佛在我耳边
对我轻声细语
原来是,令人怀念的往昔
依旧保存着,昨日的模样
依旧埋藏在,今日的心底
。。。。。。
好奇怪,那么长篇的歌词,她一句句都能清晰地想起。
诸航缓缓地睁开眼睛,走到角落里,把球抱起按在心口。陪她打球、玩游戏的周师兄,扔下她独自去哈佛的周师兄,回国后对她表白的周师兄,不甘心认输诬陷她是黑客的周师兄。。。。。。
那些岁月,青涩,甜蜜,懵懂,快乐,无奈,无法复制,不可代替。
可能她曾怨过他,可能她曾恨过他,但她也曾倾尽全力珍视过他。他走了那么远,变了那么多,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周师兄,她却从来没有对他恶语相加过,更没有诅咒、谩骂过他。
令人怀念的往昔,依旧埋藏在,今日的心底。
宁檬说,周师兄以后会娶一个比她强百倍、千倍的女子,让她呕死。
那一天,她等不到了,看不到了。
现在,他再次把她给扔下了。
又是美国,万恶的资本主义,叫人怎么不恨它?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随周师兄沉入了大西洋中。也许成了一粒水珠,也许水珠被阳光蒸发,飘到空中,变成了一朵云、一阵风。
她将篮球放进了文件柜中。
外面响起砰砰的关门声,下班了。余晖从楼群之间漏下来,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