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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假使凭九江那批内厂走狗便想对付牛宏毅,不啻以卵击石,用不着替他耽心。
小太岁见安平不作声,继续说:“玉笥山承天宫的妖道,据说能呼风唤雨,伏虎降龙,都是些不安份的坏蛋。主持的妖道叫凌虚真人,是受新淦县供奉的道官。假使有承天宫的妖道出面。姓牛的恐怕在数者难逃。”
“真的有那么利害么?”安平信口问。
“人言不殊,实情无法知道。据李老伯说,丁二虎与承天宫的妖道有交情,如果有妖道们在,咱们相当冒险呢!”
“玉笥山有事,妖道们不会为此事分心的!放心吧!咱们一切照预定的计谋进行。夜色已深,你可以睡了。”
黎明前,他再叮咛小太岁一番,悄然上岸走了。
已牌来午牌初。船抵峡江镇。李老头领先上岸,小太岁带包裹断后,在全镇的男女老少注视下,保护着周二婶和小娃儿,穿过唯一的镇中心大街,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镇西周家的大门。
午间,街道每处角落,皆贴上周家以重金招请护院师父的招贴。
当天下午,丁家的子弟蜂涌进入,在镇上唯一的小酒店聚会,带刀挟枪大笑大闹,然后在周家的门前广场呼啸,将马粪牛屎弄污了大门侧和院墙,还好没冲入屋中。
最后,两名大汉在大门上贴了一张三尺宽五尺长的白纸,上面用红朱写着。“重金招请死尸上门,抚金从优。”
吵闹了一个时辰,然后哗笑着走了。镇上的人敢怒而不敢言,没有人敢出头打抱不平。
巡检司的衙门只留了一个看门差役,据说巡检大人带了所有的衙役,到玉笥山办案去了,何时返衙,不知道。镇中闹事,巡检大人不在,谁敢作主?
第二天一早,周家所贴的招贴,全部被人用朱笔加上了昨天留在大门的两行字。巳牌正,丁家的子弟再次在镇中出现,将周家的院墙护檐全部砸毁,呼啸了一个时辰,午间方叫啸着走了。
镇中心,街北的宏发油行和宏盛杂货店,贴出红条说:“凡与周家往来的人等,禁止入店交易。”
这两家店的东主,就是丁二虎丁二爷。两店所售的货物,镇中是不许其他店号贩卖同样货品的,而且镇尾的铁器店,也是丁二爷所开的,包售所有的农具,价钱比邻村要高四成。
而最低的邻村铁器店,远在三十里以外。即是说,附近三十里半径之内,没有人敢和丁二爷抢生意。
小酒店其实并不小,可容纳上百位客人,东主也是丁二爷,同时也是丁二爷经常逗留的地方,他在这儿结识往来经玉峡驿的官吏差役,店名宏昌,位于驿站和周家之间,距周家不足二十丈,中间隔了四栋三合院民房。
午正刚过,天宇阴沉沉,冷风飕飕,不见日影。
北首至府城的小径中,大踏步来了一个神清气朗的雄壮青年人,长眉人鬓,亮晶晶的大眼睛泛着笑意,玉面朱唇,光采照人。可是,穿的却寒酸极了。青帕包头,青夹直缀已经泛发白,还有三五处补钉,同质的扎脚裤,穿一双积满了灰尘的破草鞋,胁下吊着一个旧包裹,腰间鼓鼓地。
他在三叉路口止步,略一打量,读着路旁的将军箭道:“峡江镇,北至新淦八十里。南至吉水一面四十里。”
农暇时光,冬耕已了,田野不见人影,路上行旅稀疏。将军箭旁的竹林前,却有两个庄家汉打扮的人。
他向两人淡淡一笑,抱拳拱手笑问:“老表,请问这儿可是玉峡驿?”
他虽称对方为老表,却满口中原话。一名庄稼汉举步走近,向镇中一指,用夹生的官话说:“镇中有栓马栏处,就是王峡驿。老表,像否想找地方打尖?”
“小可要投宿,在贵地访友。”
“驿站不接待平民百姓,镇里有客栈。”
“承教了,谢谢。”他点头道谢,向镇口走去。
过了雷公桥,不远处便是有栓马栏的驿站。江西地境河流多,很少看到马匹。这儿的驿站仅有五匹老马,一年也跑不了三五越。
宏昌酒店的对街,就是一家玉峡客栈。他在数十位镇民好奇的眼光注视下,踏入了店门。
店伙计含笑迎客,伸手去接包裹,笑问:“老表是住店么?欢迎,欢迎。”
他将包裹交到店伙手中,笑道:“里面全是些破破烂烂,随便找一处角落搁上就是。”
说完,将路引交到柜亮了亮,说:“姓安,走方郎中,住三两天,在此访友。店家,可有喝酒的地方?”说完,将路引揣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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