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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姓安的家伙不受抬举呢?”一名打手问。
丁二爷冷笑说道:“那就请黄巡检出面,将他驱逐出境。”
“巡检司的黄大人恐怕人手不够哩!”
“江湖小混混天大胆也不敢和官府作对,伯什么?同时,今晚我们火焚周家,绝了他的倚靠,看谁还敢收留他?他自己说盘缠将尽,没有人雇用收留,他不走也得走。杨师父,我已经提醒你了,今晚前往周家放火,那两个女人可不让能她们受伤,知道么?”
“小的理会得。”打手恭敬地答。
“你们各自准备,不许有人错失。庄中的各处机关利器,须彻底加以检查。”丁二爷说完,起身入室而去。
申牌初,左夫子带了四名恶仆,大摇大摆地到了玉峡客栈。玉峡客栈大门左侧的廊下,安平坐在一张大环椅中,脚搁上前面的栏杆上,闭目假寐,坐相极不雅观。
街西,一个风尘仆的瘦长旅客,青巾包头青夹直裰,提着一个长包裹,大踏步而来,直趋玉峡客栈。
左夫子带了四名恶仆,先一步到达。一名恶仆向廊下的安平一指,呶嘴示意。
左夫子撩起袍袂,举步升阶,走向安平,颔首笑道:“这位是安壮士么,老朽左文川。”
安平懒洋洋地睁开双目,无礼地睥睨着这位长相恶劣的丁家狗头军师,用脚勾过另一张大环椅傲慢地说:“坐啦!阁下有何见教?”
左夫子不以为忤,撩起袍袂坐下道:“奉敞东之命,有率与壮士相商。”
“相商,阁下客气了,在下正洗耳恭听。”
瘦长旅客在店门口站住了,好奇地向这儿注视。
“敝东主命老朽前来,为昼间的事向壮士陪不是。”
“不敢当,贵东主高名上姓?”安平合上眼懒洋洋地问。
“敞东主是镇西的丁二爷,本镇宏字号的店,都是敞东主开设的。奉东主之命前来奉送盘缠银子五十两,休嫌菲薄,尚请笑纳。”
“对不起,安某虽则落魄,却不是花子丐儿,一生正正当当讨生活,正大光明赚钱糊口。无功不受禄,贵东主的厚赐,在下心领了。”
“那么,壮士是否肯屈就……”
安平挺身坐正,伶笑道:“屈就尊府的打手是么?笑话!你以为安某人地生疏,无法打听贵镇的消息?可笑之至,周家以重金聘请打手,与丁家拼命,在下已经打定主意,到周家应聘。在下已和贵东主结怨,防人之心不可无,免谈。”
“敝东主有容人雅量,保证不会计较日间的事。”
“在下从不信任这种保证。”
“壮士务请三思,周家只有孤儿寡妇弱女,助他并无好处。敝东主与玉笥山承天宫的仙长交情深厚,过些天仙长们就将到来,周家必将败亡,足下何必投身虎口玉石俱焚?不是……”
安平哈哈大笑,笑完低声道:“阁下,你以为安某是胆小鬼不成?没有人吓得倒我姓安的。再说,武当那两位高手,眼见得也是前往周家应聘的人,他两人的武艺比在下高明,在下如果投效贵府,岂不是自寻死路么?这样吧,你们如果能将他们两人聘走,在下也许可以商量,成与不成,明日在下静候回音。在下疲倦得紧,要睡了,请勿打扰,明日再议。”说完,架上双腿,躺得四平八稳,闭目不再理会。
左夫子知道说也枉然,匆匆带了恶仆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六名差役带着刀枪,拥簇着本镇的巡检大人驾临客栈。这位黄巡检年纪四十上下,獐头鼠目,身材瘦小,穿了九品的官服,看上去像是沐猴而冠。
“巡检大人驾到。”一名在前开道的差役大叫。
店内一乱,店东和伙计纷纷出迎,降阶行礼。黄巡检抚着山羊胡,向店东沉下睑叱问:“你说,你店中是不是收容一个姓安的恶棍?”
安平扭头哈哈大笑,接口道:“小官儿,我姓安。哈哈!你这位大人真会说话,信口开河,首先便将恶棍两字加在草民头上,果然利害。抱憾的是,草民身无分文,无法找大批金珠捂你的嘴,在我身上你决捞不到油水。你说吧,要怎么办?哈哈!”
黄巡检无名火起,吹胡子瞪眼睛向差役们叫吼:“把这恶棍押回衙门,本官要判他个……”
安平一跃而起,像金刚般逼近矮小的小鬼,凶狠地叫:“巡检大人,你竖起驴耳听了:收起你的臭官架子。踏实地凭国法人情做事,好好保障地方的安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