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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后又逢赌必输,都不怎么在乎。叼着烟,四处往他的兄弟们身上洒雪茄,一只木匣空了,就叫另一盒,伏特加威士忌上了十好几轮,他们说只有胆不够的人才喝龙舌兰金和香槟。
球队的年轻壮汉们怒吼着,将泼了一身酒水的杨宽推到我面前。杨宽一把将我搂到他胸口,揉着我脖子,一字一句慢慢说,“周灼,我快疯了。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杨宽是怎么躺在我身边,十好几个大老爷们又是蜷在一起抱成一团睡了多久。到后来我也被教坏了,胳膊上挂着一串酒瓶子,肩膀上扛着杨宽手臂,随大流慢慢地从夜店滚出去。一群流浪汉拦了数辆的士,杀到长安街。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国家大剧院,我们在空无一人只剩哨兵的街道上从东到西,百鬼夜游。
那晚的天 安门是我见过最美的天 安门,不是红色,而是黄色,城门楼子抹了蜜似的。“我见过最美的天 安门,”我喃喃地念叨着作家的话,饱含热泪地感动。有什么东西盛开了,我不知道。我从未像那一刻一样意识到我的青春就在此刻,像一朵花一样,层层叠叠,转瞬即开。可是我的喉咙哽咽,我的舌根喑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样的话,才配得上这样辉煌壮丽的流逝。
“我爱北京天 安门,天 安门上太阳升。”我喝口酒,忽然唱出来。一转眼,抹泪道,“我就是个有理想的人,你们嘲笑我我也不会放弃……杨宽,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土。”
“你不土。”杨宽说。他和我一起背靠背,像两团烂泥一样,坐在天 安门广场前抽烟,四周沉默的哨兵英俊潇洒,挺拔如神。我不会抽,手中夹着一只痉挛,点也点不燃。杨宽夺过去,往自己嘴上嘬了两口,再塞到我唇边。他粗壮的手腕自如地蛰伏在膝盖上,银青色打火机在月夜之下离奇恐怖,有如巨兽。
“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他。杨宽说,他父亲最近消息不太好,这几个月听说在监狱内,好几次想自杀。我鼓励他,说杨伯父肯定会挺过来,一切终将会过去。
“他为了你也一定会挺过来。我相信他,就好像我相信你一样。杨宽你干什么?”
“周灼,记着这一晚。”杨宽将我按到墙角,凶狠地在我脖子上啃咬。
那几天过得真是,除了需要吃饭和大便,其它都是神仙日子。杨宽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和顺过,我站在杨宽所住的酒店二十楼,毗邻着落地窗,一度相信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月亮,杨宽和我一定也能想出某个办法,把它摘下来。
两年一度的青年大学生联赛马上就要到了。教练是个不得志的五十来岁中年人,带球队混了二十几年,也没混出个结果,因此对比赛根本不报指望。能来到北京就是胜利了。所以放肆地带着小子们成天喝酒鬼混,骄纵他们。我听说,由于带领球队杀进了全国赛,算是对学校做出重大贡献,只要杨宽愿意的话,校领导已经同意为他保研。我兴冲冲去告诉杨宽这个消息,没想到杨宽却不准备读,一点打算也没有。“为什么?”
“不为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路,读书是你的路,不是我的路。”他对我说。
紧张着期待着,终于盼到明天下午开赛了!我兴奋地跑到体育馆去骚扰杨宽,“杨宽!杨宽!你们大老远到北京来比赛,肯定没有啦啦队吧,我去给你当啦啦队!”
杨宽以轻佻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先换上超短裙,再到我跟前面试。”
下午球队有秘密活动。平时我和他们关系也算好,这回居然密谋起来,全不告诉我。好不容易在路上逮着几个,他们只说,“你问杨宽去。”
杨宽单手挂在篮球架上嘲笑我,“他们打算赛前到三里屯找人开荤,你也去?”
……我觉得杨宽能写一本书,《打击周灼的一万种方法》!
夏天到了,大家每个人都穿得很清凉,空气中荷尔蒙爆棚,从一阵阵兴奋的窃窃私语中,不时传来几声尖叫。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全国大学生里肌肉高个大长腿们都集中在这里了,虽说我觉得男孩儿套了球衣,都长得差不多,但是女性观众还是很快从至少百米开外的赛场下各张绿豆芝麻大小的脸上发现了区别,等到杨宽上场,全场为他尖叫,“啊啊23号啊——!”
“卧靠23号那男的他么是谁,老娘把逼撕碎了也要追上他!”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学男生从我身边蹦起来,挥舞手帕狂热地问。
……男生!
我虽觉得看台上的观众朋友们反应有点夸张,但开场十五分钟过后,连我也扯掉了矜持,扛着一杆大红旗,为他们摇旗呐喊,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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