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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迟疑,一抬头,对上冯白醉醺醺的眼睛。
整个人还未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另一道身影已经挡到了她眼前,银白的铠甲在火光泛着微微的红,视线中可以看到他的耳根都有淡淡绯色,好像碰到了酒。
“冯白,说了几次了,够了。”
轻轻的呵斥声响起来……声音清朗,语调温和。
无端端的,心中骤然一块大石落定。
安下心来。
……
这个夜很长,长的有些寂寞。
就如天上一轮弯月,万古都那样浅浅地勾着,看尽世间成败浮沉。
曹操只觉得酒没有喝够,便又叫人抬了一些上来,月下独酌,把酒敬月。
萧若从帐后转过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他一个人站在空地里,举着手中的碗,对着寂寥的一弯上弦月。
“你来了。”没有回头,曹操似乎就知道来的是谁。
“找你有事。”萧若出口:“帮帮我。”
“帮你?”
喃喃着,转过头,曹操好像醉了,又好像想歪了:“这么晚了……”
派派笙歌醉手打,
第二百三十七章 屠苏
二月二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屠苏是个吉日,天朗气清,一扫前几天的风雨惨淡,碧空蓝得像是一泓清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一丝云彩。
九里山的每一座山峰,如倒插上天的断剑,刃利而高,透露出来的不是名山的云雾飘渺,而是肃穆萧杀。
这股独属于古战场的杀伐之气,不管上空是无云碧霄还是淫雨霏霏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
屠苏之祭,说是为了身亡的献帝而祭,但是所以诸侯心下都雪亮——国不可一日无君,袁绍是想立新君。
拥护者有,冷眼旁观者有,防备着意图反击的人也有。
曹操就是最后一种。
毫无疑问的,他身后的萧若也是。
二人的席位还是在一处,曹操着滚着螭纹的玄袍,腰间悬一柄缀着红缨白玉的佩剑,他的剑同征战沙场的将军不同,不是凶器,而是礼器。
首位上的袁绍目光在那柄剑上凝了片刻,猛然记起来这人还有三公之一的爵位——
强弩之末了,难为还拿装束撑着。
袁绍眼里滑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将目光转到了他的另一个敌人身上。
萧若今天和昨天一样,一身的白衣,面上挂着面具。
面具后面的眼睛黑如深潭,只是不知是不是昨日风大染了风寒,从入席起就一直体态微斜着,由身边一位英挺的青年将军扶着。
那将军看着面生,袁绍就多看了几眼。
白袍银甲,这印象让他想到了当初的死对头公孙瓒,心里瞬间罩上了一层阴翳。
。。。。。。
萧若跟在曹操后面登上高台的时候,徐荣就看到了,尤其是注意到她身体微微斜着,一只手紧紧被身边的赵云挽住,竟然就保持这样半拥在一起的姿势,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一眼都没有多看。。。。。。
好像与她,他不过是九里山上最常见的顽石,连驻足多看一眼的必要都没有。
脑海里先是一阵空白。。。。。。从昨晚就开始的绵绵刺痛越加清晰,就如一把钝顿的刀在心上来回刮着。
才抬起头,对面的景象就直直地刺入眼里。。。。。。
她的白衣,衣上的风,和赵云身上的银甲,白袍。。。。。。。很是登对。。。。。。登对得刺眼。
徐荣感到眼前微微地黑了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手就碰到了身边的剑鞘。
韩睿似乎听到了剑得铮铮长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他低着头,触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动。
“将军。。。。。。”
关切地轻声问。
徐荣没有回答,只是抬一抬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
再没有将视线对准前方,徐荣侧头看向了高台之上。
此时男巫还在冗长地祝颂着,声音落在空空旷旷的台上,一边舞剑,一边对着东方,念念有词。
底下侍立的仆童不时迎上退下,穿梭着,递上手中的清水,香炉,生绢等物。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九里山,而举办这祭典的是袁绍,这只不过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往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