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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和喷泉,全城的公共汽车都是免费的,就连雪糕和巧克力馅饼都比疑云便宜不少。
我跟着JP在城里逛了半天,回到家里,正好赶上他妈妈开晚饭。一来我在山下的城里吃了些零食,二来西蒙娜做的汤和炒蛋根本不放盐,吃上去一点滋味都没有,于是我只扒了一点到自己的盘子里。
老莫里斯又说话了,“哼,她的胃口还没有一只麻雀的大。”
我看他一眼,“不饿。而且我晚上不习惯多吃。”
吃了几口饭,他问我:“平时在家里,你都做什么?”
“买菜,做饭,看电视,上网。”我说。
“真是了不起的现代人啊,典型的现代生活。”他说,语气有点讽刺意味。
“否则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生活?”我说。
“你应该多动一动。”他说,“走路,干活儿,骑自行车……这样你吃得多,也都能消化掉。另外我觉得你早上起的也太晚,你知道吗?你把一天里最好的光阴给错过了,晚睡晚起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你刚才跟着Jean…Paul在外面吃东西了吧?我看见你衣服口袋里面那个包巧克力馅饼的纸了,三餐之间吃零食这可不好啊……”
他说啊说啊就没完没了了。
我的心里十分反感:我二十八九岁了,快三十年我都过着这种日子,为什么你要在这里不停地批评?他一定是觉得跟我混熟了,或者因为他儿子把一半的家产给了我,所以他就有资格在这里随便说我?
我才不会把这当做是好意的。真正的好意首先是出于对别人生活习惯和理念的理解和尊重,而不是用自己的方式习惯还有价值观去替代别人进行判断,告诉他要怎么做,不要怎么做。
换言之,无论莫里斯出于什么想法,他更多的是想要约束我,控制一个新来的家庭分子,我决不接受。
他还在那里絮叨,告诉我应该有怎样的良好的作息和生活习惯,西蒙娜与JP一声不吭,我脑袋里面想起来我来法国之前给自己订的一条原则:我能在家里为我父母做的,我也能为JP的父母做;我不能为我父母做的,我也不为他们做;我父母不能对我做的,我也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对我那样做。
简而言之就是:父母对等原则。
我老爸老妈不能跟我说的话,不能批评我的事情,我也不能给他这个面子。
终于莫里斯在满桌子的沉默中说完了话,我把手里的勺子放在盘子旁边,然后清楚地跟他说:“莫里斯,听我说:我是中国知识分子,没法学习法国农场主的生活习惯。真抱歉。”
之后我把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讲给了我妈妈和姐姐听,我姐姐在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半天跟我说:“你的反应过激了吧?”
“我可不喜欢他那样说,说得我头疼。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我刚来他就看我什么都不顺眼,以后怎么办?”
“让·保罗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他妈妈也什么都没说。”
“他爸爸呢?”
“马上闭嘴了,再也不说了。”
“你威武。”我姐说。
那次我是真的不高兴,回家之后就跟JP发作了。
“你爸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儿啊。”
“凭什么絮叨个没完?我晚睡晚起怎么了?我就是不愿意动弹怎么了?我吃零食又怎么了?他凭什么管我?”
“他不是要管你,你还不了解他,他就是那样的人。”
“也许他也应该了解,我是怎样的人。”我说。
关于婚姻,我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一些细致深入的思考。
那时候我差不多十五六岁,我姐姐和我后来的姐夫打算结婚了,双方家人要见面,于是这个世界上,这个城市里一大票陌生人变成了我的“亲戚”。
我姐夫的父母,我得叫他们叔叔婶婶:他弟弟,我叫二哥,后来他结婚生娃了,我还多了个二嫂和外甥;他家的老姨老舅表姐表妹都跟我有了连带的关系。
有了新的亲戚来应酬,也就会有新的故事和矛盾,而且经常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事情求到你的头上来。
我记得有一次,我姐让我求大学里另一个学院的老师,给他手下的一个学生的期末成绩予以小小照顾。
我说:“这是谁的亲戚啊?”
“三姐婆家的侄子。”
“是姐夫老姨家的三姐啊?”
“不是,是你姐夫大爷家的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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