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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像中敞开的怀抱,只有一声冷笑。
他缓缓开口,字字如刀:“这便是你想出的新招,冒充雁舞?真是好办法啊。你是如何想出来的?该不会昨夜我酒后糊涂睡了你一次,你便心存幻想,想出这等好办法的吧?冒充雁舞,你真做的出来。你若是雁舞,为何不早说?偏要等雁舞的事迹人人皆知了才自曝身份?更别说三百年来你的肉身一直囚在梧宫!”
无烟听得脸色惨白,张了张口,似要争辩,他却没有给她争辩的机会。
他的眸子若万年寒潭,冰冷彻骨:“你莫不是想说雁舞是你的离体游魂?可我与雁舞相处时,她从未说过她是你啊。再者说,一个离体游魂,薄弱得一口气就能吹散,哪能上天入地,历经数次恶战,将我的魂魄拼齐?无烟,你这一招,蠢得可笑。”他厌恶地瞥她一眼,“离我远些。”
便绕过她走开,碰都不屑碰她一下。独留下衣衫破败的狼狈女子,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她无从争辩。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游魂以后,反而比以前具备了更强大的灵力,仿佛有至少万年的修为?
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如何对他解释。
凰羽回到殿中,带了一身蓬然怒火,掀了案子,各种玉器珍宝砸碎一地,心中怒焰仍不能消减下去。
他的无烟,终是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样子。
从那一次起,无烟就像一株被当头浇了一勺开水的花草,蔫蔫地再也打不起精神,再次灰心地放弃了解释的企望。
直到有一天,她惊异地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萌生。
是那一夜凰羽醉后……
她抚着小腹,苦苦地笑起来。以前,她与凰羽共渡了百年相濡以沫的时光,都没有怀上。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就那么一次,它就悄然而至,全然不顾它的母亲多么难堪,也全然不管母子俩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一只毒鸩的孩子,凰羽他,会容它存活吗?
想到他眼中的嫌恶、疏远、仇恨,她几乎可以认定,凰羽不会容下这个不祥的子嗣。
她每日穿着宽大的婢女衣裙,遮掩着渐渐隆起的小腹,不敢让任何人看出来。腹部鼓起的越明显,心中越慌乱。
或许,她该在凰羽知道这个孩子存在之前,从梧宫逃离,逃到谁也不认得她的地方,生下他,与他相依为命,渡过平静的余生。
忽然间,一片灰暗的生活的前方,有了点小小光亮,让她颇为神往。
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有仙侍路过,凶巴巴地喝斥:“你怎么还在这里!前厅来客了,尊上刚刚还问你在哪里偷懒呢,还不快去伺候着!”
“哦……”她忙忙应着,奔去前厅。
凰羽正在与客人对坐饮茶,闲闲交谈。
客人是一壮实汉子,气魄非常,只是脸上斜蒙了一只眼罩,竟是个独眼。客人高声道: “喜闻尊上浴火重生,獓因特前来恭贺。”
“多谢。”凰羽客气地道,“獓因兄弟多礼了,你镇守三危山,离居走动岂是易事。”看了一眼獓因,疑惑道:“獓因兄弟的眼睛怎么了?”
獓因抬手摸了摸眼罩,懊恼道:“唉,别提了,被人剜去了。”
凰羽有些吃惊。獓因真身是一头四角巨兽,已有九千岁年纪。前五千年食人成性,后被天界收伏,跻身于神兽之列,镇守天界关口三危山已有四千年,脾气凶暴,力大无穷。不知谁这么大的胆子去惹他?
不远处的墙角,忽然啪嚓一声响,一名婢女打碎了杯子。两人都顿了一顿,目光向着墙角扫去。
无烟低着头捡拾碎片,手微微发抖。
獓因收回目光,嘴角浮起阴沉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罩道:“是被一名女子,剜去了左目。”
凰羽微微蹙眉:“是何女子如此凶悍,竟能剜獓因之目?”
獓因冷笑道:“此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未落,突然长身暴起,指端冒出锋利锐甲,直袭向墙角的无烟!无烟此时修为浅、身有残,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只吓得呆呆睁一双眸子,竟无力躲避。只是在獓因袭来的一刻,下意识地抱住了腹部。
然而獓因攻击的目标却是她的双眼。
瞬息之间,双目剧痛,紧接着世界一片黑暗。
她倒在地上,痛得几乎痉挛,热血漫了一脸。
那边,响起了凰羽的惊怒质问:“獓因!你这是做什么!”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