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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弘飘悠悠进屋从我怀里一转就抢过了孩子,揉着大壮的脸蛋,只说:“又不是物件,如何能分你一半?”
我怒,“王爷平常赏了我东西,小爷我不是都分你一半!”
他瞟我一眼,“又在说那些十几岁时的事了。不巧、不巧,这月初七,我先过了二十岁寿诞。以前的事啊,已经记不得了。”
我怒道:“反正大壮必须分我一半!”
他抱着娃娃,摇了摇花鼓,“祯儿叫什么?”
娃娃甜甜笑,“王祯!”
我气到瞪眼,原来这孩子不是不会说话,是选择性丧失说话功能啊!
他看我,也甜甜笑,“你瞧,这娃娃已经入了我们王家的门了。”
我翻眼皮道:“那么我也入了王家的门不就好喽。”
他骤然冷下面孔,阴森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我结义金兰,这孩子就算是我侄儿不好吗?”我被他周身散出的冷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扶住门框。两辈子的时间加在一起,我活得总有他一倍长,竟会怕他?真是好生没用。
景弘垂眼,半转了个身,淡淡道:“哦,原来如此。”
“不然还能有什么……”我小声地应答,忽然从后背到脚心,透着一股不自在的劲,就连待在他房里,也无法忍受的别扭。当下夺门而出,只说:“王爷要你去见他,说让你回京办一趟事哩。”
我与景弘,虽是名义上的近侍,但朱棣天生多疑,不肯信任外人。诸多繁杂之事,他亲力亲为,不得已,就交付身边亲近的人去办理。为此,倒是磨炼出了景弘一身的本事。以往每次去京中送信,常是景弘去做,此次的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因中间,又出了一档子大事。
五皇子不知怎的,抛了他的封地,跑来凤阳。与他那亲哥哥春风沐雨相见如故密谈甚欢。郡主忙着害喜生孩子,也实在分不出心神管教朱棣。结果这事又让太子党们拿到太祖面前参了一本。
太祖大怒,要把五皇子贬至偏远湿热的云南去,朝中大臣极力制止,找到若干理由说五皇子体弱多病不宜迁徙。最后在徐达的美言下,给留在了京内。
太子一向视燕王吴王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刺在肉中,更是不剔不快。每日里不断寻找吴王麻烦,又派人来凤阳搜寻燕王的大小细故,有事无事,就参一本。好在太祖还不算太傻,对燕王一向比较偏怜。只是应付太子,并不真的责罚。
我寻思太子这种无事挑衅的举动无啻于逼人谋反,至少几年以前,我就看不出朱棣有什么当皇帝的野心。正当我抱着乐观主义的精神悲观地忧虑着,京里传出一道令我再也不必忧虑的消息——太子他GAMEOVER了。
我偷笑,我愕然、我惶恐。
偷笑是想到奈何桥上那接魂使此番又要吹胡子瞪眼大骂来人:YOU死得太过突然!
愕然是太子一向身强体健属于无事找事的类型,元气满满的让人想用大锤一顿狠扁,骤然逝世不免令人瞠目惊叹。
惶恐来得毫无来由……我走进了景弘的房间,此次送信时日不短,竟然有点黄鹤一去不复返。呆然注视着原本挂在房里被带走了的宝剑,又转头看了眼咬手指头的大壮,我说:“你这孩子总是胡思乱想,你爹爹只是去给王爷送封信罢了!”
大壮怔怔地看着我,忽然叫出:“姐姐!”
我笑着拍他的脸,纠正道:“叫三保。”
不管情不情愿,我已不是郑椿萱,看了眼明朝那不甚清亮的镜子,映出的人风骨瘦削而神态冷厉。看得一怔,不由得抚颊自怜,原来我竟然这等清瘦美丽。
而镜中那人向我开口:“你在我房里作甚?”
我恍然大惊,忙转过身去,原来那人根本不是我,是景弘回来了。
“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怎么半点声音也没有?当心吓死人。”我佯怒道。
景弘转身洗手,“我回来要先见王爷,再去给王妃送书信。好一番忙乱,哪有你过得潇洒轻松?”
我反驳:“我早上起来要陪王爷吃早饭,中午要跟着他扮作跟班。下午他睡了,要听我讲睡前故事。晚上还要记得来这边察看你儿大壮!”
他看我,忽然一笑,只念:“果然好忙。”
我讨厌他笑得这么沧桑,伸手去抚那微蹙的眉头,他往后一跳又躲开了我。我的手讪讪收回,背在身后,口中只说:“不然下次你我换工来做。我去和王爷说!”
景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