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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房的旅客皆在四周照应,十来双关切的眼睛注视着他,令他感到一阵温暖。“请将在下的革囊拿来。”他虚弱地说。
鹑衣老人在他床头的盛物架取下革囊,放在身旁打开说:“小兄弟,你要什么。”“取跌打药吞服,劳驾伙计替我取一碗酒来。”他一面说,一面忍痛坐起,从革囊中取出一个尺二长的木盒,和数瓶丹丸药散,倒出三颗未包有蜡衣的褐色丹丸丢入口中,又道:“谢谢诸位相救盛情,那些人呢?”
“走了。”一名旅客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店伙计贵店难道就容许外人欺负客人么?”他向店伙问。店伙计一脸尴尬,苦笑道:“他们都是洪春坊杨五爷的帮闲打手,杨五爷的侄儿杨钧是巡捕大爷,不要说小店招不住,太平府谁敢惹他们这群凶神恶煞?”
“哦!原来如此。”他冷冷地说。
另一名店伙取来了一大碗酒,他接过咕噜噜猛往口里倒、“受了伤,酒不可喝得过多。”鹑衣老人皱着霜眉说。他喝干了碗中酒,笑道:“不会破皮流血,不要紧,酒可助药力驱散淤血,有利无害,多谢老伯关注。”
他再次向旅客道谢。方将革囊推在枕边,呲牙咧嘴地躺下调息,敦衣老人也躺下了,扭头低声问:“小兄弟,如果撑不住,去找个郎中来看看好不?”“小可本就是郎中,明天开个单方检两服药,三两天便不妨事了。”“你是个郎中?专那一门?”敦衣老人信口问。
专治小儿百病,擅长妇人暗疾及跌打损伤,对针炙尤有专精。”“呵呵!你可真用上了,自己医自己,难怪这般沉得住气了。你贵姓?老汉姓于,名超。”“小可姓李,单名玉。”“你会治伤,能否治疾?”“五痨七伤,岂能分开的?”
“哦!老朽倒小看你了。老汉有一位朋友,年前双耳突聋,十指疼痛不能握物,神智不清,终日浑浑沌沌,不知能否医治。”
李玉略一沉吟,说:“行医的人,必须看症论病。依老丈说来,恐怕是年少阳有病,内用药剂外用针炙及推拿,该可凑效。”“小兄弟,我那位朋友家徒四壁,和我一样贫穷,但不知小兄弟能否做做好事,免费替我那位朋友诊治?”
李玉猛然想起怀中的银子,探手一摸,那里还有分文?连银钞也不翼而飞,显然已被那些打手顺手牵羊搜走了。
“土匪!强盗!”他恨恨地低声咒骂。于老人转过头来,展笑道:“我那位朋友如果肯做土匪强盗,便不会穷得……”“老伯请勿误会,小可骂那几个打手,他们抢走了我二十五两银子,我的盘缠完蛋了。行医志在济世,小可却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老伯那位朋友贫穷,小可不取分文,愿为效劳,但不知贵友目下在何处?”
“龙山。”
“龙山在何处?”
“在当涂县南十里地。你酒量不错,可知道孟嘉落帽的典故么?”“不错,孟嘉善饮,但从不乱性,深知酒趣……哦!记起来了,龙山,那不是桓温大宴龙山,孟嘉落帽之处么?”
“正是那座山……”
“可是,小可有事,不到当涂……”“一去一回,半天功夫尽够了。小兄弟……”“好吧,过两天再去好不好?”“谢谢你,小兄弟。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李玉怎能入睡?直至三更以过,方在痛楚中睡着了。
当涂县是太平府的附廓,龙山地西南十里地,往返甚便。因此他答应了,休养了两天,身上的淤肿已消,他不敢再去找表兄要钱,怕引起官方的注意。
第三天一早,他挂了革囊,吩咐店家看住自己的行囊,说是晚上还要回店,然后点著打狗棍偕同老人出城,沿南下大道直奔龙山。
沿途,于老人有意无意地探询他的家世,他也就信口胡诌,编出一套足以令人深信不疑的鬼话专用敷衍。“小兄弟,你遭受个凶悍的打手围攻,最后受创昏厥,可知内腑受伤不轻。可是,你两天之后便已恢复体力,如在旁人,三个月以内不见得下床。依老汉看来,你定然是个练武的人,与药力无关。”于老人平静地说,口气相当肯定。
李玉淡淡一笑,说:“不瞒老伯说,专治跌打损伤的人,如果不练武,即时再高明也无人敢信。”
“小兄弟练的是外家呢,抑或是内家?”“学武没有内外之分,只分技艺。”
“请教。”
“任何练武的人,无不讲究内练一口气,外练筋皮骨。而技艺则分为技击及武艺两途。所谓技击指个人健体防身的拳脚兵刃。武艺,是指骑射阵法,也就是所谓万人敌。而武艺可包含技击,技击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