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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茫茫的大雪之中,有雪人,有布老虎,还有哥哥。
他开心极了,用尽全力地向前奔跑,可无论他跑得多快,雪人、布老虎和哥哥总是离他那么远。
他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抱着布老虎站在雪人身旁,朝他笑了笑。
雪舟受到鼓舞,又开始向前蹒跚走去,他越走觉得路越远,可哥哥的笑容明明就在眼前,他几乎是有些生气,大声道:“哥哥!你过来啊!”
哥哥向他摇了摇头,然后将布老虎放在了雪人的头顶上。
雪舟咬咬牙,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离哥哥近了!雪舟欢喜地加快了脚步,就在他快要来到哥哥身边时,哥哥却突然从眼前消失。雪舟怔了怔,几乎是同一时间,雪人开始融化,一身的雪水滴答而下,仿佛是永远也流不尽的泪……
最后,雪与水之中,只剩下了烧得破破烂烂的布老虎,黑黑的眼睛,血盆大口,小尖牙,永远的笑模样。
雪舟猛地抬头向上望去,天怎么那么高,那么高……
人生怎么那么长,那么长……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天蒙蒙亮之时,雪舟突然翻身坐起,杜梦楼刚从屋外走进,竟是被他吓住了。
黑色的眼瞳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只有眼泪,源源不绝地流了出来,那泪水流得太快,一颗紧接着一颗从下巴淌下。
“雪舟?”杜梦楼走上前微微垂首看着他。
雪舟缓缓抬起头,突然笑了笑,“哥哥啊……原来你在这……”
杜梦楼垂下眼皮,从被窝里摸出了布老虎放进了雪舟怀中,“你看它在这。”
雪舟看向布老虎,突然惊讶地睁大双眼,布老虎的屁股又变得圆滚滚了,好象比以前的还要胖了一圈,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只是黄澄澄的老虎皮,却是花花绿绿的屁股和一只花耳朵,看起来有点可笑。
27、第 27 章 。。。
“哥哥?”雪舟眨巴着眼,脸上还满是泪水,瞧着那么得可怜可爱。
杜梦楼抬手轻轻地擦了擦他的脸蛋,然后坐在了他身边,扯断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缠在了布老虎的耳朵上,又从雪舟肩头拾起根断发,缠在了另一只耳朵上。
“你不是要给我生娃娃么?”杜梦楼将雪舟拥住,一手抚摩着他的背,一手摸了摸布老虎的脑袋,“你问它愿不愿意当我们的娃娃?”
雪舟点了点头,将嘴巴凑到布老虎的耳旁轻轻低语,然后又将布老虎的嘴巴凑到了自己的耳朵前。
雪舟笑得很开心,好象之前的眼泪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他坐直了些一只手搂住哥哥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布老虎贴上了哥哥的脸,“哥哥!它说它愿意!”
杜梦楼笑着也亲了亲布老虎,“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雪舟在哥哥怀里扭了扭,小声道:“哥哥,你也亲我一下好不好?”
杜梦楼垂首低笑了声,然后吻上了雪舟的唇,轻声道:“小傻子。”
28
28、第 28 章 。。。
第二十八章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初,草长莺飞,春山吐绿。
杜梦楼在无人时便会数一数手中的银两,心觉所差无多,至少可以让他与雪舟穿行秦岭到达蜀地以南。杜梦楼最终的目的地是苗疆,苗疆属荒蛮之地,遍地毒物丛生,看似最普通的花草、虫蛙都是身附巨毒。那里对常人而言无疑人间地狱,可对杜梦楼来说却恰恰是最合适不过的居所。杜梦楼对毒物可谓如数家珍,尤其是那些世所罕见的奇毒异蛊,这些见识,倒也全仰赖那个养了他十八年的“毒圣”。
杜梦楼能在苗疆活得如鱼得水,他心口所种千年冰蚴也一样可保雪舟安然无恙。
他们的天堂就是崔锦和宁王避之不及的恶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莫说这天下不是赵辞的,便是,天地之大,又哪是龙椅之上就能尽视?
南疆极地,毒雾深沼,只生活着极少的原住民,乃天生药人。连江湖鼎鼎大名的毒圣也险些去而难返,只带回只千年冰蚴,皇家千军万马又能如何?
杜梦楼早已打定主意,既然要走,便是天涯海角。此生,无论是寒玉潭的铁锁,云梦山庄的金丝鸟笼,还是宁王府的牢屋,他都不愿再去体尝。
二十年的痛苦,挣扎,忍耐,绝望,以至麻木……将杜梦楼折损得几乎不像个人。
他清醒地看着冰蚴一寸寸钻入胸口,甚至能听见血液结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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