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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糖永远是最甜的。我和淑慧、致高天天往婶婶家跑,等着沪森弟弟拿糖给我们吃,我们在这院子里笑着闹着,口干舌燥的时候,王妈就会喊,来吃水果茶了,大少爷、小少爷、大小姐、二小姐来吃水果茶了。听到王妈的招呼,我总会第一个冲到她跟前,吃的比他们都多,因为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淑慧比我漂亮,而王妈说,水果茶是养颜美容的,小小年纪的我就希望能有一日,我能跟妹妹一样漂亮,一样的讨人喜欢。”
她说着说着,捂脸哭起来,王妈撩起围裙擦拭眼角,动情的冒出一句,“大小姐,我们都回不去了。”
墨茹的眼眶湿润,过了良久,她问道:“你父母在洛阳过的好么?”
淑玫哽咽着道:“婶婶,妈妈到了洛阳后,托人给我稍过话,说在那一切都好,毕竟外公在洛阳有些家业,爸妈过去后,衣食住行应该是无忧的。”
淑玟未对墨茹讲出实情,据她的舅舅在信中的描述,她母亲的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年后查出得了妇科病,胸部痛的难以忍受,医生说要保命必须切掉**,可瑾梅执意不肯,导致病情愈加的恶化。
瑾梅一辈子要强好面子,沪森卖掉了刘家三个厂子,对她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她有苦无处述,闷在心头发慌,又想着扶助致高把刘家残余的产业做大做强。无奈致高徒有兴致,却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喜听谄媚奉承之言,个性偏激,执迷不悟,难以听进他人的劝告,把刘家的家底败得干干净净。
他母亲数落他几句,他倒埋怨瑾梅当初宠爱淑慧过甚,才造成他今日的下场,瑾梅日里心力憔悴,夜里思念淑慧念的痴迷,身子不知不觉的就跨了。大概她清楚自己的日子不长了,于是吵着要明光带她回洛阳,回她的故乡了却余生。
墨茹却以为淑玫说的是真的,平静的道:“你父母过的好即好,你今天回来看看致高?”
淑玫抽抽鼻子,鼻头通红,笑道:“是啊,琪雯现在大肚子,我不放心,回来看看。”
墨茹嘴角动了动,她想问淑慧有无音讯了,可是她挣扎很久,最终没有说出口。她的目光移到露露身上,那是活脱脱的小淑慧啊,她摸着露露的头,想起淑慧这么大点的时候,老是围在她们一群打牌的女人身边,偷偷的用剪刀在她们的旗袍上剪下一条口子。
那是一个顽皮的、可爱的、漂亮又讨人喜欢的刘家二小姐。
墨茹仰起头,极力克制情感的波动,淑玫站起来,跟她告别,“婶婶,我们走了。”
露露摆着小手道:“奶奶,再见。”
也许是晌午的阳光晒的人头脑发涨,也许是命运的作怪,墨茹微闭上眼,恍恍惚惚道出的竟是,“淑慧,再见哦,下次不要拿剪刀玩了,小孩子不可以玩剪刀的。”
淑玫听着这话笑了笑,牵起露露的手从周家的大门走出去。
愁云惨淡万里凝(3)
今天天气好,凌菲在包里放了几件新买的首饰,叫了辆黄包车去珍姐家,夏瑾沫照例在后面跟着。多亏了春节期间情报站组织的几次联谊活动,她和珍姐得以进一步的接触,珍姐是爱慕虚荣,讲究生活品位的女人,偏偏她缺少钱,凌菲利用珍姐这个弱点,轻而易举的和她套上近乎。
凌菲端坐在黄包车上,杨柳风拂过她的脸庞,空气中有种醉人的清新,路边的绣球花正含苞待放,星星点点的红色、粉色和蓝色,簇成一帧繁花报春图,岁岁年年花相似,想到那个曾信誓旦旦要让她看到江南绣球花的男人,她的嘴角添上一抹笑。
低头抚摸手指上的三个戒指,除了定亲时买的那一个,另外两个是陆地新近送的,一个戒指上镶嵌蓝宝石,另一个上面闪着红宝石的光,这是他所指的胜利的喜悦,他们得逞了,成功了。
而换来的是曹璐在酒会上的酊酩大醉,她一袭红宝石似的旗袍,静悄悄的站在离他数米远的地方,隔着来来往往的男女,望见他孤独落寞的身影伫立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心疼的要命。
他仿佛看见了她,微笑着向她的方向举起酒杯,她惶恐的挪开目光,却忍不住多望上几眼。霎那间,二十八岁的凌菲仿佛才明白,爱情是什么,不是依赖,不是相伴,不是克制和彬彬有礼,而是不顾一切,是渴望,是想让他知道,她愿意成为他背后的女人。
她再也说不出那句,带我走吧。
她要留下来,陪着这个男人完成他宏伟而壮观的事业。
爱情,原来会让一个人的内心变得没有上限的强大,凌菲耸耸肩,轻松自在的哼起小调,她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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