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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针麻痹一消疼痛袭来,少年却咬紧银牙一声不吭,忍着忍着也就昏昏睡去了。从出发那天算起,十天里我倒有五天没有合眼,此刻也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我本就觉轻感觉刚合上眼不久就被响动惊醒,身边的少年仿佛还在梦中,正紧闭着眼无意识的呻吟、发抖,大概做了噩梦吧?轻轻摇了摇,他没有醒,我不禁有些担心,一摸少年额头果然火烫,真的高烧起来了。取了雪给他搓着额头双手,少年冷得直往我怀里钻,帮他轻轻揉着虎口,又给几处止痛的穴位扎上了针,他才渐渐安静下来。熟睡的少年紧紧的搂着我,脸上的血渍泥污都蹭到我前襟上,倒显出一张俊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不停的抖动貌似睡着了也不安心,两手紧环住我的腰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的稻草。抱着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我不禁想到初见启坤时他也是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孤儿,姆妈的死给启坤的心灵很大伤害,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遭遇了什么,希望我的一时冲动没有惹祸上身。
天明之前我还是又睡过去了,实在是累得狠了就算腿麻了也不愿意动一动身子,直到感觉怀里一下子空了我才睁开了眼睛。只看见那个少年拖着伤腿挣扎着向外面一步一蹭。“你要干嘛去?”听到我的声音少年一惊停了下来。
“恩公昨夜救了我,可我不能连累你,你就让我走吧。”小小少年立在祠堂门口,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悲怆。
“你一个小孩子身无分文的又受了重伤,能走去哪?快回来让我看看烧退了吗?昨夜伤口做的处理只是权宜之计,一会儿找找看附近村子的药铺,再给你好好包扎一下。”
“我不是小孩子!过了年就满十四岁了。恩公是个女子,我不能累了你的名节。”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禁惊奇万分。
“昨夜你去石台后面脱衣服我就知道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如果你不是女子何必要背着我?”他低下头轻轻的说。我恍然了,怪不得脱裤子时他说不要,这孩子可真不是一般的聪明细心。
“不论如何,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再去送死,外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怎么能随便轻举妄动呢?若你报定了必死之心,昨天又何必呼救?年纪不大倒挺封建,如今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待如何?”不由分说拉他回来,看他扭捏的样子我不禁好气好笑,这古代的孩子未免太早熟了吧?
“追杀你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边检查着他的伤口边问。“是官兵。”“官兵为什么要追杀你?”“……”“不想说就算了!”天大亮之后,我们又向北骑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有人烟,一问才知道这地方离盛京城已有八十多里了,真不知道昨晚我们是怎么跑出这么远的。
韦小宝说他出门三件宝是匕首、银票、蒙汗药,其实我也差不多,有了银票到哪都会被奉若上宾。这里虽远离官道穷困封闭,却安全系数很高,不久我又惊喜的发现落脚的这家猎户,竟存着有名的治伤红药。我将少年安顿下来重新上药包扎后,农家的大婶就端出了一盆酸菜汤,四五个窝窝头,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毫不顾及形像的大嚼,直到再也吃不下去了,两人才仰在炕上喘着气,互相看着鼓鼓的肚子都禁不住笑起来。
“姐姐,你是汉人吗?”良久少年突然开口。“是与不是很重要吗?”“嗯!”“你看呢?”“我猜你是!”“为什么?”我并不是想和小朋友兜圈子,而是这个简单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既然知道他是被官兵追杀又何必增他心忧呢?“因为有些话我只能对汉人姐姐讲。”
少年说他叫肖无忌,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南方人,长年在外地做事,他在包头的外祖母家长大。年前外祖母去世了,他父亲请了镖局的人接他去中原团聚,还没到盛京城就被官兵围剿了,正遇我路过救了他。
我听着他漏洞百出的说辞不禁皱起了眉,“小兄弟,若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干嘛编一套谎话骗我呢?你又不是钦犯,官兵干嘛要围剿你们?就算是真的,关我是汉是满什么事呢?你歇着吧,我去大婶屋里睡免得你不方便。”我从炕上撑起身,后背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
“姐姐我没有骗你,只是我爹他做的事是……是……是清除鞑虏、光复汉人山河的大事。”少年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想到他是从包头来的,我心里如被大锤击了一下,停下动作瞧着他,用不敢相信的颤抖声音问他“莫非接你的镖局就是义诚镖局?”“姐姐怎么会知道?”“那送你的那些镖师呢?”“为了保护我都死了。”证实了猜测我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其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