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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wx。com欢你,我不要去宫里过,我要回家!’?我要真敢这么说,三哥,你就等着跟我一起进真正的牢笼吧!”
“我会逃掉的!”
“我可没本事逃掉,三哥是天生的努乌,我们又不是。”
他又皱起眉朝她看,泛泛应道:“说的也是……”
跟着他便又不说话了。
渡过河去,他一直将她送到祈愿堂前,“是这里吧?”他仰脸望着额梁上描金彩绘的横翼日盘,“真够气派的!”
“嗯,”她点头,“三哥,要是结束得早,我一定跑着回去,和你们一块过祭礼。”
“好。”他催促道,“你进去吧。”
但当她真的转身要走,他却又将她拉住。
“小七!”
“嗯?”
“真要被荷露斯神选中,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实在不愿跟他,不想去宫里过,就别去,来找我!我会带你逃掉的!”
“唉,三哥,你看这里来来往往的小姐,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法老又怎么会瞧上田庄里的姑娘?刚才我同你说玩话呢!哪会有什么万一?不用紧张啦!三哥,我进去了!”
“好,”他一下现出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你快进去吧……”
她再朝他摇摇手,小跑里夹着雀跃的轻跳,去见法老了。
一进祈愿堂,柽柳田庄的倾其所有立时显出了寒酸:满眼都是玛瑙、紫水晶、深浅各异的绿玉和深蓝色的青金石,水苍玉、石榴石,还有分量十足的赤金,镶拼成纷繁复杂的饰带、发簪、耳环、项圈、手镯、护身符,寻常难得一见的王室亚麻布填满了廊柱间的空隙,薄如蝉翼的质料层层裹住美人们抹满香油的身体,交叠着迸出千奇百怪的混合香。仍是酷热难当,几乎人人都花了妆,眼角流下青色的印痕,眉尖渗出墨渍,汗水淌过敷粉涂朱的脸蛋,与矢车菊、罂粟、雏菊还有曼佗罗草挤在一起,一锅热气腾腾的香艳杂烩。
抹在嘴唇上的胭脂不知不觉被她吃掉了,金合欢散落一地,早给践踏成泥,所有人都簇拥到中庭里,阿蝉是力争上游的,但女官们总是优先照顾大户人家的小姐,想站到前排,比得可不只有推搡时的气力。她落在人潮尾,离开御座八千竿,中间高高低低的人墙尽挡她的视线,人堆里弥漫着肌体散出的温热,仿佛听见前头慎重其事地高声通报,长长的一句话,坎坎坷坷到她耳朵里,单听清了末尾的“……陛下……驾临!”她踮起脚欲要一睹天颜,跪拜礼已如海潮般卷来,她身不由己,跟着倒地行礼。
叉铃摇起,云里雾里地附和,唱的是献给哈托尔女神的长诗。
想起还小的时候,曾被三哥提到麦垛上,眺望斑斓的神庙高墙在西行的灼热气流里浮动,海市蜃楼般永难启及的隔河相对,如暑热蒸腾中浮出的联翩妄想。始终都忘了问,她又是从哪间神庙里被祭司哥哥领出来的呢?还记得那里遍地开出的青莲,周遭流光溢彩的柱廊,巨人般庞然的石柱雕刻得像枝亭亭绽放的花,片片石瓣倒映着莲叶间波动的水光,柱影里蹲着好几只狒狒,没有数,她光听它们尖叫了——像是被她的命运掐住了咽喉,被迫向她发来的警讯,那么凄厉,一听见就该知道不会是吉兆,她给吓得连退几步,差点跌进莲池里去——可最终的最终,为什么没有转过身退到底呢?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热到没法好好呼吸,祭司哥哥牵着她的手站在墙边,余光里人影来来往往,她低着头抽抽搭搭,一脸纵横交错的眼泪鼻涕,祭司哥哥半跪在地上给她擦干净,她不敢看他,他那张没有眉毛的脸看起来真是很古怪;斜对面柱子后躲着一个悄悄朝她张望的男孩,更远些的圆柱后躲着另一个——在这个柱影憧憧的世界,她才是真正的异类吧?
额心抵着石板地,贝壳项链快垂到地上了,红彤彤的石榴石在眼前轻晃,她陛下还没叫起。
三哥罕见的罗嗦,就怕她会迷失心性,好笑,她怎会乐意去做王家的祭品?“阿蒙神妻”,“阿蒙神妾”;王后的双羽冠还没定下正主呢!她陛下先借着主神的名头给法老预备了两位妻!瞧,法老真是南北四十二省的表率,表率是无所谓个人意志的,娶谁都不必过问自己心意,先王们就是模板,契合着玛阿特的秩序循规蹈矩,人间之神自有身为半神的义务,试问两地谁不如此?拉的太阳船沿住既定的轨道行过每一昼夜,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每一天又都只是在重复——那位乏人管教的少爷说的不错,她不曾有过玛阿特秩序下的宿命感,因为她并不是天生的“七”啊!这里的人都害怕忘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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