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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去拜访过他们,这家人是一群佛蒙特州的嬉皮士,留着长头发,吃皮塔面饼,上面涂茄子酸奶酱和大蒜。他们吃的都是粗粮,合作社的有机食品,未经加工的,也从来不切,就整个地吃,别人要是不吃,他们还可怜这些人。萨义德基本只吃他的白色食品——白米、白面包和白糖——他只能和他家的狗一起吃饭,他俩都鄙弃牛蒡汉堡、荨麻汤、豆浆和豆腐冻——“它是个快餐食品垃圾桶!”——他们一块儿坐在祖母那辆老爷车的后座上,车身涂得像彩虹一样花花绿绿的,一路突突突地往汉堡店开去。萨义德和家犬巴克鲁·邦扎伊一起在店里拍照留念,他们啃着大汉堡,咧嘴大笑,照片将交给移民局存档。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照片来给比居看,公文包还是他特地买来装这些重要文件的。
“我非常喜欢这些照片。”比居语气凿凿地对他说。
哦,美国,一个了不起的国家。了不起的国家。它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他不断给他们讲他在桑给巴尔的家人,他如何假造文件,如何有两本护照,一本是萨义德·萨义德,一本是祖尔费卡尔——他们听得乐不可支。夜深不眠的佛蒙特州的滑稽之夜,星星坠落下来,坠落下来,他兴奋不已。任何颠覆美国政府的事他们都乐意帮忙。
祖母给移民局写了封信,说他们家很乐意接受桑给巴尔的祖尔费卡尔——不,不仅如此——他是五月花号清教徒威廉这一古老部族所热爱的新成员。
他拍了拍比居的背说:“再会了。”他要去练习接吻好应对面试。“得看起来像真的,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比居继续走路,看见女性美国公民就微笑:“嗨!嗨!”可她们几乎看都不看他一眼。
厨子回到邮局。“你们把信搞湿了。太不当心了。”
“老爹,看看外面吧——怎么可能不湿啊?我们又不是神仙,从车上卸下来就已经湿了。”
第二天:“有信来吗?”
“没有,没有,路不通。今天什么也没有。没准下午路能通。晚点再来吧。”
罗拉急着要在电话格间打个国际长途,今天是碧西的生日。“什么意思没法打?都一个礼拜了还打不通!”
“已经一个月了!”同样在排队的一个年轻人纠正她道,不过他倒没怎么抱怨。“微波通讯断了。”他解释道。
失落 第十九章(2)
“什么?”
“微波通讯。”他征询地转向大厅里的其他人,他们都点头说“对啊。”这些都是新新人类。他转回身说道:“是天上的卫星,”他向上指了指,“掉下来了。”他又指了指大厅简陋的灰色水泥地,上面踩得都是泥巴。
打不成电话,也没有信送过来。她和厨子撞见对方,相互表示了一下同情,接着厨子心绪黯淡地继续往肉铺走去。
失落 第二十章
基恩和赛伊。在时断时续的雨的间歇中,他们丈量了耳朵、肩膀和胸腔宽度。
锁骨、眼睫毛和下腭。
膝盖、脚跟和足弓。
手指和脚趾的灵活度。
颧骨、颈部、上臂的肌肉、小小的构造复杂的关节骨。
绿色和紫色的静脉。
世界上最震撼的舌技演示:赛伊做给基恩看,她的舌尖能够到鼻子,这是在修道院的时候她的朋友爱莲教的。
他的眉毛会动,他能滑动脖子左右左,就像跳婆罗多舞一样,他还能头朝下倒立。
他们之间呈现出一种全新的面貌,她时而记起基恩忽略的地方,那些她在镜前自我审度时发现的身体精妙的细处。她了解自己,如何观看一个女人是需要教育和学习的,她担心基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
覆着一层绒毛的耳垂多像烟叶,头发那柔顺的质感,手腕内侧透明的肌肤……
在他下一次来访的时候,她提及这些遗漏的地方,她撩起头发,像一个卖披肩的小贩热切地说:“看——摸一下,像不像丝绸?”
“像。”他确定道。
她展示着耳朵,好像城里古玩店的老板从柜台下面取货出来放在懂行的顾客面前。他的眼睛紧盯着她,要测试她眼睛的深度,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无法抓住;他们对视着,很快她的眼神就溜开了,再对上,又跑了,直到它逃掉,掩藏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玩着求爱的游戏,接触、撤退、逗弄、逃避——假装对身体的客观探究是多么的甜美,时间神奇地飞逝。可是一旦他们探测完了那些暴露在外的以及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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