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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街上,来往的汽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大口大口地喘气,仰头看着头顶的路灯,灯光被眼泪稀释,成了放射状的抽象画。秋风撕咬着我的泪珠,将我的脸泛滥成一片汪洋。
孟蘩!孟蘩!这个可恨的女人!我本来一直还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她的变心不是真的,后面一定会有某种原因,也许是某种难言之隐。现在看来,完全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一个人变心了,就是变心了,需要有什么理由吗?管你想不想得通,反正她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心了,这么快就高高兴兴赤身裸体地投入到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里面去了!余翔真他妈的是个参透一切的圣人智者,他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成了无比准确的预言。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雪亮的车灯赫然刺花了我的眼睛。
“他妈的!想死啦!”一个司机冲我骂道。
我也恨恨地回骂:“他妈的!有车了不起啊!什么东西!”
“哎?你还蛮牛屎!俩你妈妈鳖!老子擂死你这只鳖!”
“俩你妈妈鳖!”我从地上拣起一块砖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有本事你来擂!老子把你踩到地上做砣屎!”
那司机色厉内荏,见我脸色凶恶,并不敢下车来斗,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开车走了。
我扔掉砖头,哈哈狂笑,“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呸!”跳到路中间,张开双臂:“来吧!撞死我吧!”
众车纷纷减速,小心地从我身边绕过。我听见有人骂我疯了。
“懦夫!不敢撞我!”他妈的,刚才那辆车,怎么不把我撞死呢?孟蘩的所作所为,颠覆了我心中对于纯洁和美好的一切信念。梦想毁灭,世界一片黑暗,我顿觉了无生趣。
我恨孟蘩,我恨这个世界。我甚至开始痛恨顾琳,她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明明孟蘩是变心了,她还要我再去找她。我像个白痴一样苦苦等了一晚,结果却看见了那么不堪入目的一幕!那对狗男女!该死的孟蘩!她那新婚少妇般的又羞又喜的神情!我操!我一想到他们在床上做的那些事情就恶心!
“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哈姆莱特早就有了断言。他怒斥他的母亲嫁给了他的叔叔,而后者正是毒死了亲哥哥才当上国王的。我怒气冲天,指着一盏盏路灯,一路走去,大声朗诵莎士比亚《哈姆莱特》中的台词:
就让大肚子国王再抱你上床去,
捏你的脸,叫你亲爱的小耗子,
让他用恶臭的嘴一再亲你,
用他混帐的手指摸摸你颈脖子
此时我已经走进了邻校的校园。夜深了,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边上有些晚归的学生和情侣,用一种惊疑的眼光看着我,避而远之。我懒得管他们那么多,继续大声朗诵:
你干的好事
十足使贤惠的美貌和羞颜玷污了;
使贞节变成了假正经;使真情实爱的
美好的头额上失去了玫瑰的光彩
换上个烙印的疮疤;使结婚宣誓
变得像赌钱发咒一样的虚伪!
最脍炙人口的那几段背完了,别的我也记不得,但是心中的愤慨仍然远没有消退,我挥舞双臂,用话剧台词的语气,语无伦次地接着说下去:
女人的变心会是这么快吗?
她还懂得什么是爱和羞耻吗?
这样也好!也好也好!
今天让我彻底死了心,
死个干干净净!
负心的女人,傍大款的女人,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患得患失,
我要把你从我的记忆里
彻底清除,彻底埋葬!
孟蘩已经毁灭了我的生命
不知不觉,我离开了大路,走到了罗盘山下,沿着石梯往上狂奔。一年以前,我就是在这条路上背杨雪萍下山,然后又拿着那瓶橙汁跑上跑下地找孟蘩。孟蘩蹦蹦跳跳地跑下来,拉住我的手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大狗熊!我刚才在冷饮店的老板娘那里已经听到了你的英勇事迹!所以,今天你的迟到,我可以原谅你啦!”
哼!你原谅我?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原谅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跑累了,漫无目的地在山间乱走。天上的月亮,只剩了一半,照在我的身上,倍显凄凉。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清朝末年的著名革命家的墓地附近,就听见墓的那边隐约传来一些响声。仔细一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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