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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伸出颈子,拿浑黑色的鼻子嗅了嗅,仿佛生怕宝参复活了似地。试探几番,它见棒槌乃是一个死物,遂伸出利牙将棒槌咬住叼在口中。不得不说,六品叶以上的宝参吸取天地之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股股灵气,它乃为罕世之宝,即使作为贡品奉给皇上也算是一等一的上等品。这种品相的人参即使不懂行情的猎户、山民,拿在鼻子上一闻也能闻出馨香不以,更何况是鼻子灵敏的兽鱼了。这畜生含着棒槌,嘴巴一合一翕地吮着芦头渗出的汁液,模样甚为受用。郭沛天道:“霖儿,你瞧!敢情这孽畜也会享受,你瞧,它这幅模样活像是烟鬼吸鸦片一般!”,我扭头一看可不是么,这兽鱼双眼紧眯,黑粗的颈子左摇右晃,借着天池顶上苍白的阳光泛着一层淡黄的光晕。
不消一会儿,一棵宝参即被兽鱼咀嚼成汁咽入肚下,这畜生食完之后心情大快,一消之前的猜忌竟然摇曳朝岸边游来,我在心中暗道:“好家伙,寻常高人只要敢生吞干咽这么一根宝参的须子恐怕就要流血不止了,这兽鱼果然是猛!”,这时郭沛天向我说道:“很好,霖儿,你再给它一棵,让它完全信你!”,我点头称是,又将方才假吃的一根抛向湖中,这兽鱼刚刚吃了甜头心中正高兴得紧,也不待人参落水便探头接住咀嚼起来。不消片刻,第二棵棒槌又叫它吃尽了,这孽畜吃得高兴,竟然游到湖边向我乞食。郭沛天看得兴奋,大声与我喊道:“欲擒故纵,欲擒故纵!”,这时兽鱼就像一只吃馋了嘴的猫狗,纵使我俩再如何恐吓威胁只要手里还拿着肉,便依旧是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我一见心中暗喜,便将腰上系的一根棒槌向上一扔,脚下一纵跟着棒槌的踪迹一齐上天。
经过方才那两次甜头,这兽鱼已经全然忘记什么危险,眼中无人、无水、亦无危险,满脑子只剩下在半空中翻滚的一棵金黄的宝参,就像是吃上瘾的烟鬼,又像是吃馋嘴的猫狗,这兽鱼竟也生了一身的惰性,望着天空划着金黄的曲线,伏在水中张了一张血盆大口接着。我哪能让它如此容易便吃到棒槌,就在棒槌就要触到兽鱼利牙的一瞬间,我率先落在它的身上,不得不说我这一跃几乎凝结了这几年修习的全部精华,棉而快、轻且柔,还未及它反应过来我便踩着它的头顶腾身而起,用膝盖将棒槌高高顶起,霎时间棒槌翻着筋斗与我一同飞升,在这天池余晖的映衬之下,我的身子就如一只水鸟般地在硕大的夕阳上留下一条细长的黑线。伴着腾空的飞升,四周的远山开始忽隐忽现,脚下的兽鱼也变得愈来愈小。兽鱼到嘴的肥肉被我一脚踢走怎能善罢甘休,不过这畜生还是聪明得很——它知道飞起的东西始终会落,便探出湖中那两只巨大蹼脚狠拍湖面,想用激起的水流对我攻击来个以逸待劳。一见此景我心中暗笑道:“兽鱼啊,兽鱼,你却不知我踩水的境界究竟有多高,这水流对寻常人或许是股致命武器,但在我的脚下正是腾云驾雾的阶梯啊!”,顺着几道巨大的水流,我伸脚轻踩,身体借着反力的作用愈腾,竟然在空中腾起五十余丈之高。飞在半空,不咸山的景致已然尽收眼底,而我身旁亦是疾风阵阵,我连忙将衣衫取下,以之兜住大风缓缓向岸边飘去。落地之后,一股神清气爽之感自我丹田袭上心头,想这莽莽世间除我之外又有几人能够遨游天际,将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关东豪迈,中华豪迈也!
放下我如何愉悦暂且不说,那兽鱼本想借流水之利去夺我性命,哪知这流水反而成为我凌空脱逃的利器,愤怒之下这兽鱼气得向天怒鸣,那声音怪异之极,极像云南的象啼,不过气势之巨却绝非十几、二十头的象群可以达到的,几乎有了郭沛天的三到四成。我在心中暗笑道:“想孙膑在编写《孙子兵法》之时,绝不会想到几千年后在天池竟被用作去捕怪兽的工具,有趣,委实有趣!”,正在这时,郭沛天在旁大叫道:“很好,下一回它就不会击水了,你再重复一次!”,闻听此言,我再一次将棒槌高高抛起,继而腾空纵起一齐飞翔在半空。这一次兽鱼显然聪明得多,它便也再也不潜在水中守株待兔,而是伸长脖颈与我去夺棒槌,我故意将棒槌抛得不太高,为的就是让它一伸脖子便能够衔得到。片刻之后,第三棵棒槌被兽鱼稳稳叨住,我心中高兴,踩着兽鱼的头颅便飞回了岸边,这次兽鱼对我的提防少了很多,就像是一只馋嘴的小猫,纵使主人怎么戏耍它,最终还是把手里的肉交了出来。
吃完第三根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