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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国民党人亡命日本,他们讨论起失败的原因时,难免互相指责,意见纷纭。孙文和黄兴之间的裂痕,愈来愈深。也许两位伟人也不想从此分手。黄兴把东京的党人召集在一起,提出四个问题让他们研究:一、国民党为什么会失败?二、国民党在政治上和军事上为什么会处于被动地位?三、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究竟如何?四、今后的革命纲领和倒袁策略是什么?
这次会议没有演变成公开的对骂。大家坐而论道,第一个问题是由于国民党组织不纯,鱼龙混杂,意志薄弱。第二个问题是由于没有掌握军队。第三个问题,袁世凯手里有北洋陆军和一大批丧心病狂的贪官污吏。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同盟会成立时有三民主义作纲领,改组后宋教仁为了迎合温和派,把政纲降低至与进步党相差无几,今后必须恢复三民主义政纲。但他们没有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以武力代替法律,到底是对还是错。
孙文对那个由宋教仁搞出来的国民党失去信心,他要重组一个政党,一个对他绝对忠诚的政党。黄兴和很多党人都不以为然,他们觉得孙文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而且自从民国成立以后,他们对帮会那一套已经深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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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大国的迷失(26)
1913年秋,孙文在东京发起中华革命党,每个入党的人都要在一份誓约上按上指模。誓约要求人们“愿牺牲一己之身命自由权利,附从孙先生,再举革命……如有二心,甘受极刑”,看上去完全是秘密帮会帮规的翻版。
一场风波平地而起。党人们对此交口指责,他们互相询问,为什么要对孙文个人效忠?为什么要采取按指模这种帮会式的入党仪式?黄鬍子断然表示,对个人效忠是不平等,盖指模是形同侮辱,两者都不能接受。“加入中华革命党要打指姆印,无论如何不能同意!”
孙文解释说:“革命必须有唯一的领袖,然后才能提挈得起,如身使臂,臂使指,成为强有力的团体人格。革命党不能群龙无首,或互争雄长,必须在唯一领袖之下,绝对服从!我是推翻专制,建立共和,首倡而实行的人,如果离开我而讲共和,讲民主,则是南辕北辙。忠心革命的同志不应作‘服从个人’的看法。一有此想,便是错误。”
孙文愤然指出:“我为贯彻革命目的,必须要求同志服从我。老实说一句,你们许多不懂得,见识也有限,应该盲从我!我绝对对同志负责任,决不会领导同志向专制失败的路上走去!我是要以身结束数千年专制人治的陈迹,而开亿万年民主法治的宏基!”
孙文继而告诫大家:“再举革命,非我不行。同志要再举革命,非服从我不行。我不是包办革命,而是毕生致力于国民革命,对于革命道理,有真知灼见;对于革命方略,有切实措施。同志鉴于过去之失败,蕲求未来之成功,应该一致觉悟。我敢说除我外,无革命的导师。如果面从心违,我尚认为不是革命同志,况将‘服从孙先生再举革命’一句抹杀,这是我不能答应的,而无退让之余地的!”
孙文态度极为坚决,认为打指模是昭信誓、验诚实、重牺牲、明团结的必要之举。南山可移,此案不动。
在中华革命党的总章中规定,革命分为三时期进行:军事时期、训政时期、宪政时期。又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疑。大家对军事与宪政,分歧不大,但对训政一条,则认为那是皇帝时代的把戏,以皇帝来训小百姓,革命党既不做皇帝,何来训政?
孙文批评党人:“你们太不读书了,《尚书?伊训》说太甲是皇帝,伊尹是臣子,太甲年幼无知,伊尹训之不听,还政于桐宫。我们建立民国,主权在民,这四万万人民就是我们的皇帝,帝民之说,由此而来。这四万万皇帝,一者幼稚,二者不能亲政。我们革命党既以武力扫除残暴,拯救无知可怜的皇帝于水火之中,就是要行伊尹之志,以‘阿衡’自任,保卫而训育之,使一些皇帝如太甲之‘克终允德’,则民国的根基巩固,帝民也永赖万世无疆之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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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大国的迷失(27)
显而易见,宋教仁的去世,标志着以一个政党——而不是以某个杰出人物——来治理国家,实现西方式的民主政治的尝试,已告失败。孙文成为国民党的唯一领袖。现在,尽管他和南方秘密帮会的关系日渐疏远,但那些秘密组织对他的影响,肯定还将持续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和东部(上海)秘密帮会的关系仍然相当密切,上海青帮大头子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