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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道呢,怎么见了你也不怕?”钟二不已为然道:“那是个小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疯跑,懂得个屁。”
他出了门没多久,房门没关严,外面渐渐传来伊伊呀呀的儿歌声,细细听来是个孩子在唱歌,声音又轻又柔,一句接着另一句。湛华皱着眉透过门缝往外瞧,地板上突然响出一串轻快的脚步,飞奔着从远处跑到他门口,略一停顿又踩踏到老远。他听得怪没意思,起身把钟二的饭碗收到水池里,瞧着他床上糟乱一团,拎起一角被褥朝上一卷就算叠了床,自己拣了几样钟二剩的饭菜吃下去,心道这钟馗后人虽是难缠,却也算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他拿个碟子盛了些吃食,开了门放到屋外去。自己迷迷糊糊睡下来,混沌梦境里见一个穿绿衣绿衫的孩子蹲到他面前,一只凉习习的手挨到他脸上,弯着眼睛轻轻道:“大哥哥,这里住的人哪去了,我一个人很害怕。”他在梦里刚要答话,忽被一股劲缠到腰上。
湛华猛的惊醒,青白着脸好一阵喘,定神看到钟二不知何时返回来,箍着他的腰也躺在地铺上。湛华惊奇说:“你这屋里真是怪,想我是个鬼也能发噩梦。”钟二坐起身冷笑道:“瞧见你充好心送的饭了,养了你一个还不够,还想给我招回什么来。”湛华小声辩驳道:“是你说这里住了个鬼孩子,我难得起了悲怜,拿点剩菜给他吃。”钟二忽然一瞪眼,吓得湛华忙闭上嘴。钟二郎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褥对湛华道:“才躺一会儿就硌得我难受,怪这褥子铺薄了,你也是太老实,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湛华愣一愣心道:横竖已死了这么久,哪还计较被褥薄厚。
钟二从衣柜里取了褥子替他铺好,自己躺上去滚了几滚,又寻了个新枕头给湛华,他去厨房瞄见碗碟还泡在水池里,湛华委委屈屈立在门口说:“我可不会洗……”他一扬眉将湛华斥出去,只得撸了袖子自己来刷碗。湛华心生愧疚,打开冰箱见只剩半快火腿,自然不够钟二的晚饭,忙撑了伞出门买吃的。这时已是夕阳西下,天空凝着大片云彩,昏暗的影子被落日拉得老长,魁魅魍魉横现人间。湛华再要行至路口,熙攘人群川流不息,红衣女鬼仍立在路边上,两只手臂微微抬起,随时准备把人推到车前面。
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缓缓从她身边走过,女鬼支着手正欲推搡,湛华大步迈过去,扶着老人避开她走过马路。女鬼跟在他后面咬牙切齿道:“你敢多管闲事,原来作鬼也作得不耐烦!”湛华返回来对她柔声道:“我是瞧你独自呆得可怜,不如跟我说说话。”女鬼垂着眼好一会儿沉静,然而湛华那样子实在招人喜欢,连着几番搭讪,女鬼终于回话道:“我是在这路上被人撞死的,死后投不了胎,只得找个替死鬼。”湛华垂着头思量片刻,抿嘴笑着对女鬼道:“我也是被人害死的,熬了几百年都不能再做人,却不知道替身该怎么个寻法,姑娘若是有空闲,不如到舍下指教一二。”
女鬼心中不屑,本不愿意理湛华,却禁不住他央求,只得点头应下。两只鬼相并着往公寓走,湛华一路上又问:“你若害死人,那岂不是有了新的鬼,新鬼再害人,害来害去无完结,白白连累上活人。”女鬼冷笑道:“我只顾得上自己,哪里管别人。你也是个鬼,难道就没害过人?”湛华想了想,心知自己过去吸阳气,免不了也要害死人,低了头淡淡说:“这话倒也是了。”电梯载着他门驶上楼,湛华携着女鬼走到家门口,扬声对钟二喊:“开开门!我带晚饭回来了!”
第5章
钟二刚刷完一水池的碗,靠在床上翻海报,听着湛华在门外喊,一步跨到门口敞开门,赫然见个红衣女鬼满面狰狞立在身前,当下喜不自持,伸手将她薅进屋。湛华听着房里一阵扑楞,因怕见他血淋淋的吃态,靠着墙待声息停下才推门进去。钟二郎正拿手巾擦着嘴,地上散着大堆遗下的残骸,湛华嘀咕道“这便是为虎作伥了”,拿扫箸将碎皮碎骨扫尽了。钟二寻了根牙签剃牙缝,摇着头作惋惜道:“这恶鬼也实在是可怜,咯,死后要受无尽的磨难。如今被我吃了也算落个解脱。咯。”
他说到“可怜”,从牙缝里扯出女鬼的头发,再说到“解脱”,又呕出一截碎指甲。湛华青着脸跑出去,捂住嘴作势要呕,钟二在屋里又对他道:“这公寓里还住着一只鬼,十几年前是个小孩子,有一回在楼上玩火把自己烧死了。作了鬼后仍改不了贪玩,半夜里唱歌引住户的孩子出来,活人的小孩就跟着他跳房子捉迷藏,到天一亮便都成了死人。”湛华恍然大悟说:“难怪这里少有人居住。”一时心生奇怪,又问钟二道:“那你怎么忍到现在还不吃他?”门缝里忽然伸出一只粗手臂,箍住湛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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