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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星期四,我和拉亚图阿,还有特赫图的大女儿一起来到帕皮提。我们整个上午都在给马龙、安吉拉姐妹选礼物。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些蔬菜沙拉。这时,拉亚图阿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以后,把电话给了我。是安吉拉打来的。塔丽塔,马龙死了……
哦,上帝!马龙!我的脑海中立刻想到了夏安。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人在挖我的心脏。死,这个字……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说快点,我们没时间吃沙拉了,我飞快地跑到旅行社,以为还来得及赶过去。晚上去洛杉矶的航班上还剩最后一个座位。
是我要求作祷告的。我说我想为马龙安排一次小型的祷告。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祷告。我开始发火了。你们不能找一座教堂,然后给一位神父或牧师打电话问他是否可以来作祷告,让他的灵魂安息吗?在我们那里,葬礼就是这样的,非常漂亮。他们说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神父。最后,马龙的一位女朋友找到了一座小教堂,而且请来了神父。神父来了。但我们必须等我的孩子们从塔希提赶来,我告诉他,我希望在祷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场。我们就这样等。没有鲜花,没有音乐,什么也没有,显得很凄惨。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9(3)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马龙被火化了。他曾希望他的骨灰被带到死亡谷。我们在火化的第二天就去了。所有的孩子,开了三辆汽车行驶在沙漠上。那里的天气非常炎热,让人呼吸困难,但马龙却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在酒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找到了他说过的那个地方。我们在路边看到指示牌,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爬山。孩子中除了克里斯蒂安在华盛顿,迈米提和拉亚图阿因为工作提前离开之外,其余的人都在。特赫图、米可、图其、马龙最后的三个孩子和他们的妈妈玛丽亚·克里斯蒂娜·瑞兹,还有安吉拉姐妹和我。在山上,每个人都作了自己的祷告,炙热的风带走了马龙的骨灰。
那只是一半的骨灰。另外一半,我在2005年一月把它带回了塔希提。我们来到特提阿洛阿把骨灰撒进了潟湖。只有我们,他在塔希提的家人。我希望他的灵魂从此可以安息。
马龙已经死了六个月了。在结束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痛苦当然存在,它就藏在我的内心深处,但死亡似乎终于平息了爱他的痛,我感到自己轻松了。
上帝为什么会安排我们的相遇,他来自内博拉斯卡,而我来自博拉博拉?十九岁的我对生活一无所知,而他却是个象征着美国精华的魔鬼。但我们相爱了,似乎从彼此身上都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他爱塔希提人的单纯,而我也许梦想能嫁给英国军舰的舰长。
在开始的那几个月里,我们就应该各分东西。从那时起,我们已经伤痕累累。但什么东西让我们不知疲倦地仍心存希望。这种东西,这种执著是什么?我想这就是命运。痛苦又何妨呢?命里注定。否则,我们还有什么欲望活下去呢?
我们的爱情是不可能的,因此它才造成了这么多的悲剧。但这就是我们的爱情,它会一直维系到我们的最后一天。今天,我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相信因为有我,马龙才有了更好的生活。现在,我要试图接受我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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