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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那天阳光明媚。猜想那天始祖与亲人们分别时的悲伤情景。猜想始祖身背家佛观音徒步行走时的艰辛。猜想始祖行走的路线。猜想始祖第一眼看见牧马河时的惊喜。猜想始祖来到忻州第一个晚上时的心情。猜想始祖当时的年龄。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始祖年龄小,邢玉年龄大。进一步知道,他俩的关系是姑舅兄弟,始祖叫邢玉父亲为舅父,邢玉叫始祖父亲为姑父。
历史留给我的,只有村南那片枣树林,只有枣树林旁边那几孔窑洞。
据史书记载,元末明初大移民是政府行为。我想,此次大移民,是否与常遇春大将军剿杀秀容县有关?史书中没有答案,我只有根据老人们的传说来想象。想象始祖与他上表兄邢玉,在他们居住的土窑洞前栽下几棵枣树苗时的情景。想象他们栽枣树苗时,一定想到“枣树坡”这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想象他们偶然的一个劳动习惯,竟赋予一个村庄美丽的名字。其中包括他们美好的愿望。同时,给他们的子子孙孙,留下一份属于精神,也属于信仰的宝贵财富。
枣树坡,一个响亮的名字。
枣树坡,一个美丽的名字,从此传遍忻州,传遍山西。
始祖肯定不会想到,六百多年后的今天,他二十二世子孙,会亲切而尊敬地想起他老人家。并且,将所有敬畏写成颂歌。
此时,是公元二零零六年三月十七日早晨六点二十八分。此时,我怨恨自己的想象多么贫乏,自己的学识多么浅陋,自己的文笔多么笨拙。在此,只有乞求始祖及所有前辈在天之灵:一是给我神奇的智慧,二是谅解我的年幼无知。冒犯之处,不要责怪。直呼其名,是我不知道该怎样称谓才算尊敬?只写始祖,又怕他姓或本姓外人不能理解。总之,我是怀着一颗崇拜而敬重的心情,来写这本书的。
此时,抛开以上所有的猜想不说,从始祖踏上忻州第一步的那天开始,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想到这一步的这一天,具有多么深远意义啊!
隐约看见始祖朝我微笑。
附始祖碑记
依祖先行文规则,从上至下,再从右至左,实录如下:
石碑高一百一十八厘米,宽六十二厘米,厚十四厘米。石碑正面上书“碑记”二字,石碑正中书:“明故始祖张公讳兴室人赵氏之墓”十四字。石碑右起为:“集贤乡路村三甲寺庄村居民”十二字。依次为:“曾孙敬贤王氏、孝(贤)王氏”九字。依次为:“孙张福赵氏”五字。依次为:“长男张云甫王氏”七字。依次为“次男张成甫”五字。依次为“孙张聚”三字。依次为“曾孙张大贞、张大忠”八字。石碑左面落款为:“○大清乾隆拾肆年三月吉日立”十三字。○这个字为“山”字下面有一个“百”字,不知读音,也不知取义。
石碑背面无文字可考。
此碑原立于村南一个叫南湾的地方,坐北朝南,与家佛南观音庙相背,后因二零零二年铁路复线开工,迁至南梁东面同族叔父张润旺地里,坐西北朝东南。
石碑前有一石桌,长六十厘米,宽四十七厘米,高三十三厘米。坟地有墓头三个,分别为始祖、二世祖云甫、成甫,有墓九个。。 最好的txt下载网
茔:印在“丝绸”上的历史
二零零四年的一天,我回到村里,和父亲闲聊起家谱的事。
父亲说,刚解放那阵,村里还有一张叫茔的张氏族谱,“面”为白绸缎,“里”为青布,四周嵌花边,宽约二米,长约三米,从始祖一直排列至一九六六年左右,将近六百年的历史,很清楚地“写”在上面,世系分明,远近有别。每逢张氏各家娶妻嫁女,总要把那张茔挂在显要位置,让一对新人磕头认祖。茔相当于列祖列宗。然后,茔就放在这家,逢时过节,点烛焚香,供奉祭品,直到下一家办喜事时,再请过来。依此类推,极其神圣。
尤其是大年初一早上,全村所有张氏家族男子,都要到摆茔那家,给列祖列宗磕头叩拜。现在回想起当时那个情景,与当时那个场面,除过壮观,还有敬重,这种乡俗一直延续在解放之后。随着解放后一系列的革命运动,那张茔也不知“运动”到哪里去了!有人说,流传到牧马河对面的下河北村了。有几位好心人还到那个村子里找了半天,终究没有找到。
那个年代不讲究这些。那个年代不需要这些。那个年代不相信这些。
现在看来,刚解放那阵的某些运动,的确是功过各半,是非难说。
村里老年人说:“丢了茔,就丢了祖宗。”
这话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