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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辰举起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轻与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开始吃菜,凌逸辰每给自己夹菜之前,都会先夹一筷放进薛子陌的碗碟里,如此几次之后,薛子陌终于忍不住道:“公子,我可以自己来。”
凌逸辰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笑了笑道:“我喜欢给你夹菜。”
薛子陌抬眸看了他一会儿,见到他执着的目光,有些无奈,开始低头吃菜。
凌逸辰看他吃着自己夹的菜,一种陌生的幸福感在心里慢慢荡漾开,许久他低声道:“原来过生日……这么好!”
凌逸辰虽然说的很小声,但薛子陌还是听到了,他抬头惊讶道:“公子以前不过生日?”
“嗯,第一次。”凌逸辰点了点头。
薛子陌不敢置信,就算凌逸辰以前住在樱园,不是还有芸妃吗?就算芸妃后来过世了,那之前呢?
仿佛感受到他的疑问,凌逸辰接着道:“母亲从来不给我过生日,就连话也很少跟我说。”凌逸辰笑得有些牵强,“她总是不太理会我……”
薛子陌听得直皱眉,天下竟有这样的母亲,凌逸辰以前在樱园里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难以想象,一个被自己父亲扔进冷宫,只能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母亲还对他这么冷漠。
薛子陌听父亲提过,当年芸妃被打进冷宫的时候凌逸辰还不到一岁,难道这十几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
虽然薛子陌也从小失去母亲,但父亲对他甚是疼爱,从不勉强他做任何事情,就连他一心逍遥世外,父亲也尊重他的决定……
薛子陌又瞥见他手掌上的伤,这伤他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那伤痕是如此明显,但他一直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所以从来没有过问过。如今听他讲起樱园的生活,忍不住问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凌逸辰闻言缓缓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垂眸凝视半饷,道:“母亲火化时,我去拉她不小心弄伤的。”
薛子陌听得一惊,凌逸辰的话说得平平淡淡,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心颤。
提起芸妃的死,凌逸辰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当日那一幕,他眼睁睁看着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母妃化为灰烬,心下钝痛不可忽视,他提起酒壶给自己倒酒,一杯接一杯。
这一刻,薛子陌恍然觉得他与三年前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看他喝得越来越快,出声劝道:“公子,酒不是这么喝的。”
凌逸辰带着三分醉意的眸子看着他,只见薛子陌目光温和,举起手里的酒杯说道:“你看,如果你一下全部喝下去,只能感受到酒的浓烈与苦涩,但是如果你慢慢品尝,喝到后面就会发现,在浓烈与苦涩之后,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和芬芳……”薛子陌顿了顿,“就像你的人生。”
他话音刚落,凌逸辰蓦然握住了他的手,定定看着他,眸子里多了些不可言说的东西,薛子陌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挣脱。
握了好一会儿,见凌逸辰还是没放手的意思,薛子陌有些尴尬,正准备叫小二哥过来结账,却见一个拿着酒壶的醉汉跌跌撞撞向这边过来。
突然,那人被脚下的凳子一绊,身子猛的一歪,酒壶的酒悉数洒在凌逸辰胸前,衣服顿时湿了好大一片。
薛子陌皱眉,小二哥见了赶紧过来向凌逸辰赔罪道:“哎呦喂,公子,对不住,对不住……”
他一边拿抹布给凌逸辰擦衣服,一边呵斥那醉汉:“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们的客人都被你赶光了,谁认识他,快快快,赶紧弄走……”
小二给凌逸辰擦衣服的时候,领口被抹布带开了些许,露出脖子上佩玉的一角。
薛子陌的目光蓦然定住,因为他发现那块佩玉正是日前凌逸辰从自己手里拿走的那块,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凌逸辰。
不过凌逸辰并没有注意到,他正看着给他殷勤擦拭衣服的小二哥,冷冷道:“够了,结账吧。”
前一句让小二讪讪收回手,但他一听到“结账”两字儿,眼睛又亮了起来,高兴道:“好叻,两位公子随我来……”
等薛子陌结完帐,两人便坐上马车回去了。
薛子陌本想先送凌逸辰回皇宫,但凌逸辰坚持先送他回相府,薛子陌只好由着他。
马车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凌逸辰胸前的衣服还湿着,散发出淡淡的酒味,弥漫在这个不大的马车里……
很多时候,他们两人在相处时话都不多,但彼此谁都没有觉得尴尬过,好像两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