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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皇帝眸色一凝,想起幼年,神色之中也带着思忆,“父皇的确想得周到,不论是物还是人……”顿了顿,又问:“还有三么?”
“皇兄一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臣弟却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君宜放下酒坛,郑重道,“臣弟明白之后就想尽快告诉父皇,因此惹人误会,生出事端,还请皇兄降罪。”
皇帝眸光深远,“父皇知人识人,不是你我能够比拟。”
“是,臣弟如今都明白了。”
皇帝喝了一口酒,眸光定在他的身上,话锋却是一转,“你说羡慕朕,朕还有些羡慕你。”
君宜扬眉。
皇帝幽幽道:“不用每天对着奏折;不用听那些老头子啰唣;更不用对着一群争风吃醋的女子。”
君宜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垂下眼帘,“有甜必有苦,有苦必有乐,皇兄无需羡慕臣弟。”
“朕也不想,不过有一样,朕不得不羡慕,九弟该知道是哪一样吧?”
“臣弟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又要给朕出难题呢?”
君宜抬眸,看一眼深沉难辨的皇帝,坦然道:“臣弟自作主张,违逆圣意的确是死罪,不过臣弟想,臣弟若是身死,臣妻就会心死。臣弟身上系于两命,即使酷热难熬,痢症缠身,也想求得一线生机。”
“若是求之不得呢?”
“黄泉路上,臣弟会等她,以后生死再不分开。”
皇帝托着酒坛的手微微一动。生死不分开,他的心,她的意啊!“她是个好女子,值得……值得你如此。”
“是,臣弟有她,一生之幸。”星子更为明亮,几乎有耀目之辉。
皇帝不愿再看,仰首大口喝酒,半天,掷碎酒坛道:“朕要去睡了,你的一线生机,等着吧!”
☆、第80章 鸾凤
君宜就这样等着,看着窗外透入的光线由暗到明,又由明到暗。地上的灰尘再也无法供他写字,每一处都是斑斑驳驳的“云雅”,看着这些字,就好像看着她的脸,或喜、或嗔、或恼,但是很少笑,真正的开怀大笑,只有等他出去,出去……毫无征兆的,那一直紧闭的宫门霍然大开,一宫人高举着明黄圣旨大步而入,只在闻到内中气味时,脸色未免有些发绿,“谨……谨王接旨。”
君宜跪倒,听着太监那尖厉的嗓音充斥着整座将将腐朽为土的宫殿,“……虽有违逆,但念其纯孝之心,免其死罪,除留王爵外概余差事一概免除,钦此。”君宜磕头谢恩,从那几欲呕吐的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后一步也没有停留,直朝外走去。
薄薄雨丝洒在肩头,荷塘中惟余断叶残荷,更添了几分秋意。君宜穿着单衫,迎着秋风在池塘边伫立了片刻便往太后和皇帝那里各谢了一次恩。步出宫门,已有马车等着,吟风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颤抖的双唇几乎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王爷!”
君宜上前,如以往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回来了?”“属下一知道便赶回来了。”吟风简要的将语娆通知他的情况一说,君宜慢慢弯起了唇角,“这差事你是轮不到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大步上了车,叩一叩车壁,“走,去别院。”
因为长时间的日夜难寐加重了胎象不稳,云雅被大夫禁了足,此时只能躺在床上,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望着绵绵秋雨,“弯弯,吟风回来了么?”
“没有。”
“怎么这样慢,别……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窦弯儿知道她心焦,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开解道:“不会出事的。皇上都已经下了旨,王爷谢完恩一定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云雅咬了咬唇,“弯弯,我该去宫里接他的。”
“王妃以这样的身子出门,王爷见着必是要怪罪的,何况还有太贵妃,太贵妃也是不准的。”
“可我总怕会横生枝节,会有什么变故,或是有人临到头改什么主意。”
窦弯儿弯下腰,语声柔和但是坚定,“王妃信我,王爷一定很快就会到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雅在她如水样的目光中平和下来,稍顷,自嘲地一笑,“弯弯,从前是你耐不住性子,如今,轮到我了。”
“关心则乱,况且王爷命悬一线,王妃紧张也是应该的。”
云雅望定她不同以往的从容之色,“弯弯,以后熙斐有你,我很放心。”
窦弯儿双颊红润,如雨后花颜,“王妃……”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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