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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反差。也许是国民经济还没有恢复元气,也许是北疆猫冬的习惯,都在室内享受口福吧。
过了年初五,就上班了。我是一天也没休息,除了初一那天喝了点酒,蒙着大被睡了一天外,几乎都是在医院里,伴着伤病员渡过的,还替值了好几个班。
丛深给我一张招待卷,看省歌舞团的慰问演出,地点在矿招待所后院矿工剧场,听说这是当年东北电影制片厂的旧址。建筑分两层,可容纳600多人,剧场上挤满了人。
煤矿文化生活贫乏,对慰问演出给予是了更多的关注。剧场外面,还有许多没票的观众和淘气的小孩在起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墙中挤了进去。
节目早就开始了,印度舞、蒙古舞还有单人、双人的表演都没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倒是郭颂的一首“乌苏里船歌”回肠荡气。听说他曾在鹤岭中学教过书,有着“乡亲”的人缘。“大顶子山啊,高又高……”他唱的韵味十足,很富地方色彩。还有一位女歌手,连唱了五首俄罗斯歌曲,当报幕员介绍她是盲人时,全场再次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临散场时,外面的人都想一睹演员的风采,把门的已无能为力再阻拦了,终于造成了混乱,还挤伤了人。这慰问演出实在是太‘添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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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听见啰鼓响。一队穿红着绿的“高跷队”欢快的扭着秧歌。我真钦佩他们的脚上功夫,能在雪地上踩着高跷,而游刃有余。今日正是“闹花灯”的元宵节。我想起了家乡正月十五迎龙灯的热烈场面,不过那已经是儿时的记忆了。
食堂里凭票供应“元宵”,北方所谓的元宵,就是南方的汤圆,都是糯米做的。不过北方只有甜馅,没有肉馅的。吃法倒是颇讲究,在油锅里煎的焦黄,倒也香甜可口,不过吃起来有些牙碜。同桌的一位看了我一眼,零丁冒出:“比起阿拉宁波汤团差远了。”我也望了他一眼,“你是宁波人?”“是啊,侬哪的?”“婺州。”“哈,老乡。” “贵姓?”“免贵姓武。”“哪单位?”“安山矿。”“技术员?”“采煤工。”说着三口两口的吃完元宵,用手套抹了一把嘴,起身走了。我望着他背影,心里想,鹤岭这地方,南方人还真不少呢。
晚上去接班,小抢救室里,已人去屋空。樊彤告诉我,娄林已一命归西,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留给我的是深深的遗憾。愿他去天国的路上走好。
嗓子隐隐作痛,身上觉得一阵阵发冷,在医院值宿室早早的躺下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间有人喊我:“方大夫,方大夫!”我一骨碌爬起来,感觉一阵头昏眼花,叫我的是三楼腹外科的医生郑民。他说:“实在忙不过来了,这一宿,来了两个‘肠梗阻’,你帮帮忙。”我勉强支撑着下了床,“要做手术?”“两个一起做。”“好,我马上就去。”
进了手术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恐怕是后半夜暖气不足,护士正在打电话要'气',手术进行的不太顺利,两个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当我们下台时,天已经大亮,我瑟瑟的抖个不停,头重脚轻的进入更衣室时,一下栽倒了。郑民扶我起来,“累的吧?”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唉呀,你在发烧。”一测体温39度8,郑大夫忙把我搀回值宿室,张罗着给我打退热针,挂上静点,一再抱歉的说:“都怪我。”我真的病了。
人在病中自然会想到亲友,但我不想麻烦别人,偷偷的回到了宿舍,没成想,陈慧回来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唉,一言难尽。”他发现我神色有些不对,“你怎么了?”“昨晚忙了一宿,感冒了。”
陈技师从旅行袋里取出一瓶榆树大曲,“来,我们喝一盅。这白酒又消毒,又治病,喝得热乎乎的,再闷上一觉,管保你的病,明天就好了。”
果然,第二天,我觉得轻快了许多。陈慧问我:“年过的咋样?”我苦笑着答道:“还能咋样?几乎天天在医院。”“没去串门拜年?”“没有。”陈慧眯起眼睛,“我们中国人是礼仪之邦,春节、端午、中秋是最重视的,社会和学校不同,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不行。”他点起了一支烟,意味深长的说:“从某种意义上讲,社会知识,比专业知识更重要。处事练达即文章嘛。”我略有所悟,他接着说:“该去的不去,是会挑礼的,尤其是顶头上司,麻大主任就是爱计较的一个。”我真有些后悔,“那咋办?”“以后要多根弦,多个心眼。”他告诫我,人际关系复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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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江南已是莺飞草长,桃红柳绿的时光了。而在北疆煤城,春神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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