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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母亲,我就不由得一阵阵心酸,那慈详的面容,虚弱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我还想到了常老师和梅姣,不知她们父女怎么样了?很长时间没有接到梅姣的来信,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她的音容笑貌。尤其是那个晚上的情景,常使我兴奋难眠,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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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在不经意中一晃就过去了,最大的收获是我完成了电影剧本,定名为“双龙恋歌”,寄给了长春电影制片厂电影文学编辑部。新学期伊始,各科备考进入了冲刺阶段,结业考试后,即将进入医院临床实习了。
北国阳历三月,乍暖还寒,天又纷纷扬扬的下起雪花。有的同学还在宿舍里,甚至在被窝里复习功课。我在解剖室借了个头骨骷髅,坐在床上琢磨,观察神经系统的出入路,对着图谱复习。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的进入梦境;觉得自己腋下长出了翅膀,像一只鹏鸟翱翔在广阔的蓝天上。飞呀,飞呀,毫无边际的飞,怎么也落不下来。我急得喊起来,醒来一身冷汗,怀里还抱着那头骨骷髅呢。回味梦境,似乎给我某种启示。
烧水的老校工,死在他那间地下室的小屋里。他是患尿毒症死的,听说他发觉自己病已不治,就偷偷的从病房跑回他的小屋,穿戴整齐,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他是个鳏夫,还不到六十岁。平素话很少,整天叼着个旱烟管,水总是烧得开开的,任何时候都有。但他挺倔,不许学生打开水洗衣服,尤其不允许浪费开水,好多同学骂他‘老倔头’。
他对我这个南蛮子倒是例外。我常去他那个不透风的小屋里取暖,闻惯了他那辛辣的关东烟味。他给我讲解放前的种种经历和关东的轶闻趣事,但从不涉及自己的身世。他去世后,校方整理他的遗物,竟发现了五枚军功章。据查询,他参加过抗联,去过苏联,剿过土匪。在解放东北的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他在一次战斗中负了重伤,治疗后留下了残疾,就留在医院当了一名杂工。
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平常的人,竟是战斗英雄。他淡泊名利,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也是个伟大高尚的人。我忽然产生一个念头,组织一次专题讨论会,题目就是“尿毒症”。为了纪念这位老校工,也为了攻克各种疑难病症。做为医生有责任有义务推动医学科学的进步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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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讨论会的重任就落在我的身上,我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热情和才智。跑图书馆,查资料,翻文献,不但以身作则的整理好笔记,而且还到病房寻访尿毒症病人,收集病案资料,向临床老师请教。并拟定了会序,确定了中心发言人的人选。高煤海自高奋勇的主讲诊断和鉴别诊断,文鹃主讲病因和发病机制。大家把治疗那部分重头戏推给了我。
学生组织专题学术讨论会,在校史上是破天荒的事,在校园中引起了轰动,一时成为热门话题。校方认为;有利于备考气氛,同时也可检验一下教学质量,因而给予大力支持。教务处的葛处长还参加了我们的试讲。经过近十天的准备,贴出了大海报;定于三月十六日在大阶梯教室举办尿毒症讨论会,有请各科老师光临指导,欢迎全校师生踊跃参加。
讨论会那天,阶梯教室座无虚席,过道上加满了凳子,连窗台上都坐满了人。讨论会热烈而有序,当我讲完尿毒症的对因治疗、对症治疗、透析治疗、中医中药治疗,涉及外科治疗的肾移植时,会议气氛达到了高潮,提问和发表见解的一个接一个。就我的知识面难以招架。大家集中的一点就是对外科肾脏移植的指征,肾源、技术处理、排异反应等关键问题上。高主任救了我的驾,他精辟入里的分析和讲解,获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最后,葛处长发表了简短的总结,对讨论会予以极高的评价,号召全校师生发扬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不断攀登医学高峰。当我们感谢高博主任对讨论会的支持时,高主任也很激动:“我能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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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门妇产科学,同学们都舒了口气,宿舍里响起了悠扬的乐声,有笛子的欢快,二胡的高亢,还有小提琴和萨克斯的深沉。这是否寓示着四年的马拉松长跑即将结束。从此,我们要走上了临床岗位,各奔前程。
高煤海约我去看开江,正好遇上文鹃和杨捷,文鹃问:“干啥去?”高煤海回答:“看跑冰。”“跑冰?啥子叫跑冰?”文鹃一急就露出了四川土音。“跑冰就是跑冰”高煤海拉长声调说。杨捷瞪了他一眼,挽起文鹃的胳膊:“他唬你。”
我们说笑着来到了松花江畔,大江里涌动着大大小小的冰排、冰块、冰砣。有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