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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当,那个狠心的男人让我入籍,只是想让债权人安心他有后人可付债,他大笔的借贷,最后笑着死去,留下我痛哭流涕,有如被网子网住一般,再也逃不掉背负的霉运,……是银子你要我振作、要我想办法、要我别软弱地逃避,怎么你一得意全忘了?”
“忘了?你以为有可能忘记吗?”醒桠豁出去道:“你许诺给我荣华富贵,你许诺我们可以成为神仙伴侣,只要钟儒生承认你是他的缝承人,那么等他死后,我们就可以一生过好日子了。我听你的话,去当他的第三十九任情妇,我作践自己,因为我穷怕了,我渴望安定的生活。谁又想得到,人算不如天算,钟儒生那老恶棍只想有人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连他已经没有财产都不曾告诉我。你运气不好,偏又财迷心窍,将我也拖下水,我可有怪过你吗?怨恨你吗?我苦劝你抛弃继承权,你却舍不得这幢房子,一意孤行,非当上这房子的主人不可。因为爱你,我留下来陪你,连说谎欺骗的事都做了。雅大,我也想活得有自尊而且坦然,因为爱着你,所以当你是我的王、我的主人,你却一再欺凌我,再一次要求我去诱惑别的男人:……”她忍不住哭了。
“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哈!你们男人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只知道求女人吗?”醒桠啐了一口,厉色道:“别教我瞧轻你,钟雅贵,别逼我不得不离开你,因为你愈来愈像我那个没出息的爸爸。当初你执念于这栋房子,非常有骨气,令我非常看重你的勇气,这才决心永远陪着你、鼓励你,结果现在呢,你变得跟我爸爸一样了,到了走投无路时,就回头求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说:‘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你,说这种话的男人最教人看不起!”
他羞恼欲绝,血液涨上他的头脖和面部。
“你看不起我?你当然是啦!因为你变了,你亲眼看到真正富贵人家的风光,还有人家施舍给你的恩惠,你就要飞上枝头了,你就快变成闪耀的明星了,相比之下,我算什么?一根葱都比我值钱!”
“雅贵,你在胡说什么?”她满脸愤怒和崛强的看着他,可是仍然流露出带着哀恳的眼光。
“喔,银子,”他伸出手。“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害怕极了,内心被恐惧所控制,你不要去当模特儿,我会因此失去你,我有预感我会失去你。”
“我只是去工作啊,雅贵,我总不能一辈子倚靠着你。”
“为什么不能?我已经不可靠了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默默走了出去。
雅贵重又倒向床铺,内心极为气愤不平。这世界有所谓的平等吗?没有。人从一出生便有种种的不平等,长相的差异、身世的差异、个性的差异、……而这些势将主导往后数十年的命运。有人天生财神,像温歌舲;有人命里有贵人提拔,似江青戈;而也有霉运一来二十几年挥不去的,就是他钟雅贵。
醒桠变了,因为她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希望?
如果他想赢回她的心,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博得财富。
从第二天起,雅贵没有再回“江记”工作,一个月两万出头的薪金救不了急。他去找陈老大,那肥佬鄙夷的口吻很明显:“我们这里不需要大学生。记住你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你可以去偷、去抢,都得把钱给我凑出来。”
他请求延期,最后带着两圈黑眼圈给踢出来。
回去之后他也不掩饰,反想让醒桠看一看。醒桠不在,如今她整天忙着练台步、学仪态,忙得不亦乐乎。
歌舲更不可能去注意他了,圣诞节之将临使她思念双亲之情犹甚,心情郁郁,更不许人布置家里准备过节,她受不了过一样热闹的耶诞夜,却面临人事全非的残酷事实,没有爸爸妈妈和姑母的祝福,她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雅贵若敏感些就会去安慰她了,但为了醒桠的事,心底不免有点埋怨她,若不是她多事,醒桠也不至于变了。
但朱醒桠并不觉得自己变了,她只是觉醒了,洞悉明白自身亦有可用之处,或许那一天将成为可造之材,这使她神清气爽,愈活愈带劲。
她一样关怀着雅贵,当她发现雅贵将工作辞了,免不了又起争执。
“我会实践诺言,让你过着比歌舲更富裕的生活。”他仿佛宣誓一样地掷地有声,面孔也发热起来。“我不会再屈居人下,赚那点可怜的薪水。我在想办法了,你等着吧,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我说过要离开你吗?为什么你不能用平常心看待我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