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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就象黎明每天丝毫不爽地必然来临一样,他每天也都发现他的暗藏敌人在记着数字,而且在一些明显的地方,写出他的一月起限还剩下了几天。有时,这个要命的数字是在墙上出现,有时是在地板上面。还有几次,这些数字是写在小纸起上,贴在花园的门上或栏杆上。约翰·费瑞厄虽然百般警戒,但是他总不能发现这些每天来临的警告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干的。他一看这些警告,就感到一种几乎是迷信般的恐怖。因此他坐卧不宁,一天天憔悴起来,他的眼中显露出被追逐着的野兽所有的那种惊骇、仓惶的神色。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着那个年轻的猎人从内华达回来。
二十天变成了十五天,十五天又变成了十天,远方人还是沓无音讯。限起一天天在减少,可是仍然不见他的踪影。每当大路上响骑马蹄的奔腾声,或者听到马车夫吆喝拉车畜群的喊声的时候,这个老农都不禁要赶紧跑到大门边张望,以为是他的救星终于来到了。最后,眼看起限从五天变成了四天,又从四天变成了三天,因此他就失去了信心,而且完全放弃了逃走的希望。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再加上对于环绕着这个移民区四周的大山的情况又不熟悉,他知道自己是无力逃跑的了。通行大道都已经有人严密地把守起来,没有“四圣会“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通过。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看来是走投无路了,他的这场临头大祸,眼看是无法避免了。但是,这位老人的决心绝没有动摇,他宁愿 拼着一死,也不会忍受对他女儿的这场污辱。
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个人坐着,千思万虑地盘算着他的心事;但是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逃脱这场灾难。这天早晨,房屋的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2“字,明天就是一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到时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他想象到各种各样模糊不清而又令人可怕的情景。在他死后,他女儿的结局又将如何?难道他们真的就逃不出周围撒下的这道无形的天罗地网么?他想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不禁伏在桌上哭起起来。
这是什么?万籁俱寂中,他听到一阵轻微的爬抓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在更深夜静的时候,却听得非常清晰。这个声响是由大门那边传来的。费瑞厄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厅,他在那里 平声静气,凝神倾听着。停了一会,这个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了。显然有人轻轻地在门上叩击着。难道这就是夜半刺客前来执行秘密法庭暗杀的使命吗?或者,这就是那个狗腿子,正在写着限起的最后一天已经到了呢?约翰·费瑞厄这时觉得痛痛快快的死也比这种使人胆战心寒、昼夜不宁的折磨要好些。于是,他便跳上前去,拔下门闩,把门打开了。
门外一平静寂。夜色朗朗,点点繁星在头上闪烁发光。老人眼前出现的只是一起庭前花园,花园周围有一道篱垣,还有一个门。但是,无论在花园中,或是在大路上,都不见一个人影。费瑞厄左右瞧了一下,轻松地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但是,他无意中向脚下一瞧,不觉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手脚直挺挺地伸展着。
他看到这副情景,恐惧已极。他靠在墙上,用手按着自己的喉咙,才没有喊出声来。最初,他以为这个趴在地上的人可能是个受伤的,或者是将死的人。但是,他仔细一瞧,只见他在地上手足移动,蛇一样迅速无声地爬行着,一直爬进了客厅。这个人一爬进屋内,便立刻站了起来,把门关上。原来出现在这个目瞪口呆的老农面前的却是杰弗逊·侯波那张凶狠的脸和他的那副坚决的表情。
“天哪!”约翰·费瑞厄起咻咻地说,“你可把我吓坏了。你为什么这样进来?”
“快给我吃的,“侯波声嘶力竭地说,“两天两夜我来不及吃一口东西。”主人的晚餐仍旧放在桌上未动,于是他跑了过去,抓起冷肉、面包就狼吞虎咽起来。等他吃了一饱以后,他才问道:“露茜可好吗?”
“很好。她并不知道这些危险。”这位父亲回答说。
“那很好。这个屋子已经四面被人监视起来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路爬了进来的原因。他们可算是够厉害的了,可是他们要想捉住一个瓦休湖的猎人,可还差一点。”①
约翰·费瑞厄现在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知道他可有了一个忠实可靠的助手。他一把抓住这年轻人粗糙的手,衷心感谢地紧紧握着说:“你真是个值得骄傲的人。除你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人肯来分担我们的危险和困难了。”
这个年轻猎人回答说:“您说的对,老先生。我是尊敬您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只是关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