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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眼狼立即找来几条牛筋索,分别将三人的腕脉捆实,吊在横梁下。准备停当,取来冷水泼在程炳师徒的头脸上,两人逐渐苏醒。
三人仅可用脚趾沾地,吊在那儿难受极了。卓明荪已动弹不得,穴道早被制住,只能任人摆布,见程炳已醒,咬牙切齿地叫道:“程兄,你既然已经洗手归隐,何苦又重入江湖,给这恶贼找到?别怪兄弟我,我根本不知重入江湖的事,是蟠天苍龙泄露兄弟在此隐居的消息,他们怎会知道你重入江湖的?你和这恶贼过去是朋友,他为何要计算你?你们之间的烂帐该自己结算,攀上我是何道理?”
鬼眼夺魂伸手抽了他两耳光,冷笑道:“你鬼叫什么?你是程炳的好友,好朋友有同生共死之义,作陪他死名正言顺,怨天尤人,你算什么八豪之一?”
说完走近夜鹰程炳,阴阴一笑,阴恻恻地问:“姓程的,常言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竟然得了钱财便远走高飞,对得起我姓管的么?”
夜鹰程炳痛得冷汗直流,切齿叫道:“姓管的,程某问心无愧,对得起你,你不应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鬼眼夺魂狠狠地抽了他四耳光,怒吼道:“王八蛋!你还敢说对得起我?六个人做买卖,只有三个人分红利,你得钱财,不但没将你该办的事做干净,还将孽种带走留下祸胎,一走了之。管某整整找你十二年,铁鞋也跑破了不少双,跑得好苦。只道你已上天入地,却原来仍在人间现世。三八蛋!你这狗东西是何居心?留下孽种,准备要他找管某报仇?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凶手之一?你是不是把过错和仇恨全赖在管某的头上了?”
一旁吊着的孙琪,困惑地不住地向两人打量。
夜鹰程炳口中血出,分辨道:“程某并不是你想像中的无义之徒,当年的事,十二年来,程某一直守口如瓶,未向任何人泄露,问心无愧……”
“啪啪啪啪!”鬼眼夺魂又抽了他四耳光,冷笑道:“呸!你还问心无愧哩!”
他走向孙琪,一把抓住孙琪的发结向上提,仔细打量孙琪的脸孔,久久,阴森森地问:“小畜生,你姓甚名谁?”
“在下孙琪,你是家师的朋友么?”孙琪亢声答。
“孙琪?你姓孙?”鬼眼夺魂讶然间。
“当然姓孙,你问这些有何用意?”
“问问而已。你的父母呢?”
“我记不起来了。”孙琪坦率地答。
鬼眼夺魂瞥了夜鹰一眼,再盯住孙琪冷笑道:“小狗!你撒谎,人岂有不知生身父母之理?再不吐实,老夫要剜出你的舌头来。”
“你剜出在下的舌头,在下也无法答覆你。”
“那……那你怎知道你姓孙?”
“十二年前,在下不足六岁,爹妈将我留在一座破庙中,自此一去不回。第二天遇上家师,师父带我在各地流浪,十年前到了宜黄,在那儿买田务农……”
“我只问你怎知自己姓孙。”
“爹妈叫我琪儿,我身上所带的长命锁后面,刻了乐安孙氏四个字,师父便认定我姓孙。儿时的事,不复记忆……”
鬼眼夺魂用一声厉笑打断他的话,走向夜鹰程炳,发出一阵令程炳师徒毛骨悚然的笑声,说:“姓程的,虽然你并未心怀叵测,但你做的事已违背江湖规矩,在下无法让你活在世间。念在你不曾包藏祸心,留你全尸,我答应好好埋掉你,替你立一块墓碣。”
说完,便待一掌劈向程炳的天灵盖。
蓦地,柴门悄然而开,洪亮的嗓子震耳:“阁下,我看你也陪死算了。你死了,在下将来也许会不顾朝廷王法,犯禁破例给你立一块碑。”
那时,坟墓的碑碣不可滥用。基方顶方叫碑,基方顶圆称碣。五品官以上,建坟方可用碑,六品至平民百姓,只许用碣。王法条例不容情,谁敢犯禁?
鬼眼夺魂大吃一惊,火眼狼卓明荪失声叫:“银汉双星!”
半点不仅,确是银浪双星,夫妻俩并肩当门而立,神色雍容.
鬼眼夺魂当然认识银汉双星,扭头向屋内便逃。
走道人影一闪,一名雄壮如狮的青衣大汉堵在走道当中,手擎一具蟠龙连弩,咧嘴一笑,弩匣举起了。
“神龙夏安平!”火眼狼魂飞魄散地叫。这家伙是蟠天苍龙请来的八豪之一,昨天曾参予东山之斗,所以认得安平,怎不魂飞魄散?
火眼狼走在鬼眼夺魂之后,他一叫,把鬼眼夺魂吓了个胆裂魂飞,骇然转身,奔向屋左壁唯一的窗户,要破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