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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马上缩了回去。但小翎已经认出他是藤木二号。
他们在跟踪他
说得也是,他们已经吃了二次闷亏了,这回当然得加倍提高警觉。小翎并不在乎,只是漠然地想着:考试快到了耶,他们也太闲了吧?而且跟踪技术还这么差。
太多的自责和苦恼已经塞满了他的脑袋,加上一夜恶梦,他现在只觉眼冒金星,耳中嗡嗡直响,恨不得把头劈成两半求个爽快。由于昨夜的冲突,今天自然是没有带镜子出门,本以为少了在耳边冷嘲热讽的杂音总该清静些,没想到事实正好相反,他时常无端心悸,掌心全是汗,背后也湿了一大片。
到底在怕什么?直到一整包薯条吃完他才想通,自从那日上七星山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独自面对朋友。要是平日还好,偏偏是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落单,只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八月底到十月初,被附身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却已经让陈少翎成了学步的婴儿,连独立生存的方法都忘了。
他揉着疼痛的额角,一面回想着,他昨晚跟千秋说了什么话来着?「你根本不是真心要帮我」、「我疯了才会拜托你」、「你只会利用我的身体做坏事」、「你只是个没人性的恶鬼」,句句都是禁句,这种话一出口,再怎么割头换颈的麻吉都会翻脸的,更何况是他跟千秋这样诡异的关系?这下只怕鬼魂跟宿主要正式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千秋会不会卯起来占据他的身体彻底大闹,把场面弄到不可收拾?不知是否担心过头产生麻痹现象,小翎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有个声音在呵呵笑:「好啊,那我们就来看看糟到不能再糟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吧。」
不对,千秋说过,事情永远还会更糟糕。
为什么要把气出在千秋身上?就像他说的,他怎么会知道吕老师胃不好?要不是千秋,他早就被阿Q和藤木一号拖到吕老师面前分尸了,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失算,就把吕老师生病的帐全算在千秋身上,未免对他太不公平。
小翎心里很明白,他受不了的是千秋的态度,那种肆无忌惮我行我素的态度。在为千秋的机智叹服的同时,他也在害怕他。从千秋使用他的身体发表那篇惊人的自我介绍时开始,他就一直怕到现在。那样灵活的头脑,犀利的目光,他却偏要用在邪门歪道上。一而再地特立独行,制造大问题来弥补小问题,一旦真发生了不良后果,却转过头去视而不见。这算什么?除了麻烦制造者以外,根本什么也不是啊!
他曾经觉得千秋的行事很刺激有趣,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了。骑在脱缰的野马背上迎风驰骋的确很爽,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我不玩了。小翎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玩了。现在赶快悬崖勒马让一切归于平静,也许还来得及。他不用背上全校罪人的恶名,志恒也能得到安宁。
但是,这紧紧缠绕胸口的寒冷,却总是挥之不去。
「陈少翎,你是在装哑巴啊?讲话呀。」
小翎摇头:「我身体不舒服。」这不全是借口,他头痛得要命。
「你就撑一下会怎样,事情很严重欸。」巴西人说:「那么多人把钱押在你身上,你不能说走就走。」
小翎快疯了:「是你们带头签赌的啊!」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你看看这个。」法师把一个便当袋放在桌上,这便当袋沉甸甸地,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小翎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再看巴西人脸色大变,伸手要过来抢,他立刻劈手夺过便当袋打开一看,果然预感成真:「喂,你们居然收了这么多钱!」那里面少说有五万块。巴西人连忙喝止:「你小声点行不行?」回头骂法师:「你干嘛把钱带在身上啊?还拿给他看!」
「我怕放家里危险啊。」
「你拿出来不是更危险?」
小翎觉得自己心脏快停掉:「你们……怎么会收到这么多钱?就算全校的人都下注也不会这么多啊!」
巴西人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你知道五班的三振王吧?他是班联会会计,他把班联会的会费也拿来赌了。」
「什么?」小翎差点当场倒地:「班联会会费?这是挪用公款啊!你们居然让他做这种事?」
法师说:「没那么严重啦,他也没恶意。是说今年学校很小气,给的补助款很少,又不准涨会费,所以三振王才想说要开源节流。而且我们也希望今年的纪念书包做好看一点,所以才举手之劳帮他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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