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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骗我,分明是以拳头砸在硬物上所伤。
——可怜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伤,与少爷有关。
我想关心他一下,想帮他的伤口敷点药,却有一股微弱的、说不出的力量,阻止了我。
他似乎看出了我捻熄的冲动,看着我,认真地说,“以后能不哭尽量不哭,你踏实地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眼睛微微一眨,“你知道什么?”
“你答应少爷照顾我。”
他苦笑一下,“我不仅答应他照顾你……”他走近一步,将我的脸印在他双眸里,“我还答应他——娶你。”
我慢慢地低下头——并非是出于羞赧。
我想起,那日,在医院里,在渝雯的病房外,我对少爷说起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她在骗你……我将与她不共皇天厚土,这世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所以,后来,他做出选择,在他的世界里,再没有我……
——只是少爷,你难道不知道,若一个女人真的在你心里,我又怎会忍心取她性命?
我低着头,看泪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
卢少爷扶起我的肩膀,我抬头看着他,有些心疼,“你和周三小姐吵架,是因为这个吧?”
又是那样的忧伤与凝重,一闪而过,再次帮我印证了他与那位周三小姐之间的情分;他却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人家都说,一个女人不断地向别人提示她的聪明,会让人惧忌;可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我看着他,充满心疼、充满感激,不是为我自己感激,是为少爷——时至今日,他与他早已成了敌人,他却能够这样信守对他的承诺。
“你不该这样看我。”他抓我的肩忽然紧了,“我比你大五岁,你看我,不该是这样的目光。”
他的手指又抓紧了一些,音调又提高了一些,“小蝶!不是你在看我,是他看我,你在用他的眼睛看我。”
他的眼睛忽然湿了,抱过我,“傻丫头,时时处处,你都站在他的立场上,你为什么这么傻?他是……”他用力压下后面的词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知道,他用力压下的是两个字:汉奸。
而很久以后,当我知道他手伤的缘故时,我才知道,他抱住我、在我发间和着泪水呢喃的话,不仅仅是在说我,更在说他自己。
50 倏易
小时候,读西施貂蝉的故事,心想,当真有一种美,可以杀人于无形?当真有一种美,可以将那名满天下的男人,蛊惑荼毒?当真有一种美,可以令人如饮鸩酒,早知结局是何等的心裂肠断,却甘心为它呕心沥血?
长大后,忽然间很浪漫地想——想必那些男人真的全心去爱了,她们所以能够成功,筹码只在于,他爱她。
倾国倾城的美丽,入怀剥心的残忍,孤寂百年的幽峭——对这样的女人,苍天到底是厚之,还是薄之?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有资格蹈其覆辙。
倏易
轻轻的开门声,阳光洒进来,我躺在床上,看他的背影在晨晖中笼上一层光晕。
曾经,陆涯像看魔鬼一般地看着我,冷笑道,“世上竟然能你有这样的女人?从你嫁给我第一天到现在,滴水不漏!”他咬着牙,“每夜躺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人吗?还是一只妖精?!”
我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怕梦呓泄漏了我的秘密,以致夜夜不敢熟睡,对镜端详,双目却依然清澈动人,皮肤也依然吹弹即破,我对镜笑笑,笑容凄然而妖冶——老天如此垂怜眷顾!
昨夜里,与秦敖的缠绵缱绻,也许依然可以叫做“滴水不漏”——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可以如此成功地做到这点;只是,没有人知道,命运会如何设计,这样一次又一次、一番接一番的表演,对我这个演员的心理,会产生怎样细润无声的影响。
打开房门,又见那小姑娘拿着扫帚,站在院子里梧桐下,出神、发呆。
我听说过那个姑娘,秦敖家的小丫环,小蝶——卢嘉说起过,春晓说起过,甚至也听唐老板说起过,独秦敖没有说起过——不过,既然她的名字闻达于这许多的人,我想,那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吧。
以往,他身边稍有亲近的女人,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难过的;就连他对春晓的不疏不亲、亦近亦远,我心里都是嫉妒的,而今,屡屡听到小蝶这个名字,我却再没有一丝的醋意和辗转。我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