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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
南山站定转身,看着沈凤阁回道:“台主也算得上是旧臣一派,这时难道忍心看同类被剿杀吗?”
“我曾经是将他们看作一伙人,但现在不这样想。”沈凤阁说完整张脸都冷了不少,“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利益和立场。”
“台主所言可能的确无错,但以暴易暴鲜有善果,杀戮只会越来越多。”她说着甚至暗暗握紧了拳头,久违的自我厌弃感再次汹涌袭来,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朝歌啊。”沈凤阁疲惫地往后躺,“你恨我吗?”
南山缓缓呼出一口气,像一只即将泄气的球。她想了好久,只回了一句:“若不是台主,我可能早就死了。”早年她只记得母亲最后那句“好好活下去”的嘱咐,所以再痛苦难捱,都想着只要活下去就好了。他们让她背户籍,让她练功夫,让她去查秘密消息……
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因为只要拒绝,就会被组织清除。
她见过很多内卫被杀,想着逃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是规则。
她不想死。
“你不用太愧疚,你没有杀过人。”
南山唇角上敛,伸开手低头看了一看:“那又如何,我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第56章 五六杀
袁太师去世乃朝中大事;无数官员到府吊唁;门槛都快要被踏破。袁宅内一时间热闹得不像话;外面的流水席一桌桌地换,若不是府里到处挂白;都要让人怀疑这根本是在办喜宴。
一众老臣趴在灵堂前嚎啕大哭;竟是一点也顾不得自己形象;只想着怎么悲痛怎么演;实在都是妖怪界的唱戏高手。比较之下,袁府人的悲痛就要真实一些;但也不排除“另外打着算盘”的家伙;毕竟袁太师这一走,一家子都要面临“家财的重新分配”问题。
袁太师走前只留了一句遗嘱;说先帝早年答应在陵墓旁边留了地给他;他要在那里长眠,若不能如愿,就将他给烧了,撒进曲江里和淤泥混日子。
至于家财如何分配,他老人家一点想法也没有,好像完全不在意儿孙会抢得打破头,心真是太宽了啦。
小 十六娘被奶娘打扮成了一个小白人,头发也用素布缠着,看起来可怜兮兮。她小小脑瓜里藏着的烦恼不多,一是祖父就这样走了,她觉得有些孤独,且再怎么想念好 像他也回不来了;二是上回吃鱼鲙吃死的台主伯伯到底去哪里了呢?真的是尸身都被人偷走了吗?好可怜啊,祖父好歹还有个棺材,台主伯伯估计连棺材也没得睡 了。
她跪坐在灵堂里默默哀悼了一阵,抬头就看到裴渠正在磕头拜祭祖父牌位。十六娘吸了吸鼻子,趁裴渠过来时悄悄喊了一声:“云起叔叔……”
裴渠听到她低低呼唤声,低头往侧方看了一眼,只见小丫头规规矩矩跪着,只头往前探了探,一张白皙的小脸上两颗黑瞳仁滴溜溜转,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大事。
裴渠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十六娘怎么了?”
小十六娘看看两边,伸手猛地搭住裴渠的袖子,小声说:“云起叔叔跟我来。”小丫头说完就起了身,牵着裴渠快步穿过了侧旁小门。
终于从香火纸灰和嚎哭声中逃出来,小十六娘忍不住猛吸几口干净空气,揪着裴渠来到东边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捧过一杯水低头喝起来。
“十六娘在灵堂待了很久吗?”
她忙不迭点点头,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将混着些许纸灰的凉白开喝完,飞快地瞅瞅周围,抓过一只菓子就往嘴里塞,看样子是饿坏了。
“原本还有乳娘顾着我。现在乳娘也好忙,府里乱糟糟的。”往来进出的人甚至还有长安的寻常百姓,有些就只为了混口饭吃,的确很是混乱。
她迅速吃完,擦擦嘴与裴渠道:“我这两日听人说,我不是袁家的孩子,这是真的吗?”
“不是袁家的孩子?那是谁家的?”
“说我是捡来的。”
“谁同你说的?”
“表姊堂姊都这样说。”
“如何说的?”
“就是那样说的。”小十六娘很是狡诈,见裴渠套她话便又将矛头再挪回来:“咦,云起叔叔未听过这样的传闻吗?说我长得全然不似我爷娘,所以是抱养的。”
“没有听过。”裴渠的老奸巨猾岂是十六娘可比,他认为如今一切都不太平,还不是时候将当年的事告诉她。于是他道:“太师待你比谁都亲,若你不是袁家的孩子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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