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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着名贵的宝石,寒芒流转,异彩纷呈,振动时竟发出奇妙的声响,宛如天籁。他人剑合一,一飞两丈,落在钟盛如面前,一剑突然刺出。这一剑并没有任何花样,仿佛一枝青莲自水中冉冉升起,那么舒徐,那么柔美。
钟盛如想不到世间竟有此等剑法,目光一凛,飞身闪开。他这一闪,就露出身后的一株古木。寒水碧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快于闪电,且又志在必得,就难免一剑刺入树干,在他拔剑之际,就给了别人偷袭的机会。钟盛如心念转动,飞出去的身体又折了回来,一掌击向寒水碧后心。对方虽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但他出手一向狠辣,决无回旋余地。这一掌击下,寒水碧必死无疑。
不料寒水碧突然凌空一个大翻身,刺出的一剑力道全消,几乎同时又一剑刺向钟盛如手心。钟盛如大吃一惊,撤招转身。寒水碧紧追不舍,仍然是同一式剑法。
他一连三剑,剑式完全相同,给人的感觉却迥然相异,正如含苞待放的青莲,日高日长,日上日妍,区别大有,只是其中的微妙变化非敏锐善感之人不能察觉。
钟盛如同样看不出这三剑的细微变化,但他是高手,他能感觉。适才两剑他其实大有作为,尚可封架化解,但这第三剑出手,他心头狂跳,居然不知所措,只有不停地后退。
众人看得大奇,只见两人在空中急遽飞动。寒水碧一剑并无变化,钟盛如却面色惊变,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一直退到数十尺高的牌楼上,当他后背贴住梁柱时,寒水碧平平的一剑突然发生了变化,那感觉就像看到一朵花苞突然在眼前绽放……剑尖颤动,抖出十余朵碗大的剑花。
钟盛如处变不惊,身形陡然下沉。
寒水碧一剑刺入梁柱之间,没至剑柄,须知那柱子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他轻轻一剑便将柱子刺穿,这份劲力端的叫人心惊肉跳。更叫人骇然失色的是,他拔剑时丝毫不费力气,仿佛刚才刺穿的不过是一滩烂泥。
钟盛如身形一落又起,一声长啸,声振于天,向寒水碧扑了过来。
寒水碧挥剑护身,剑光徐徐划动。天下人皆知寒水碧乃剑术名家,但谁也没想到他的剑法竟没有丝毫戾气,而是如此平和舒缓,剑势展开,那柄剑也始终如一泓春水,平静不波。看他出手,就宛如在清风白月中,于幽谷听泉,泉声泠泠,叫人心头一片澄明。
双方在半空中倏来倏往,盘旋飞动,激战良久,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百余招过去,钟盛如没讨着半点便宜,衣袖倒被刺破了十几个洞。他二十年来纵横宇内,声名赫赫,武林中人谈虎变色,不想却与这个年轻人打个平手,顿觉颜面无光,心中大起不平之意,无名火起,就要痛下杀手。哪知寒水碧洞察入微,长笑道:“钟先生神功盖世,寒水碧佩服之至!”笑声中穿林度垣,去得远了。
钟盛如余怒未息,但也不敢贸然追击,双臂轻扬,飘然落地,立即有谄媚之徒簇拥上来胡捧乱吹,讨好之意溢于言表。他面寒如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弄得那帮人面面相觑。
楚更苹隐身在花木之间,喃喃道:“看来传言不虚,寒水碧的武功果然不可捉摸,剑术之高更是世罕其匹,不知索绍琳比他如何……”
江逸云刚刚在街头出现,就不时有人向他投来惊异、艳羡或者妒忌的眼光。他穿着一袭素净的雪青色轻袍,在平常人眼中似天人一般,举手投足均显得如此高贵。人们好奇地追逐他、议论他,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不该和普通人一样徒步走路,他生来似乎就应该被人伺候、被人簇拥,或者骑着高头大马,或者坐着八抬大轿,而且只适合出入于豪门朱户之间。
他对行人惊艳的目光无动于衷,眉头微蹙。路旁摆满形形色色的小摊,悠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在这种令人烦躁的喧嚣中,他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心头一震,眼皮一抬,看见雪拂兰带着两个侍女在集市中闲逛,手里拈着一枝白芍药,笑容可掬。
他胸口一热,闪身避开,在她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站着,凝神注目,想到冷雪雯,神色一黯,百端愁绪,纷至沓来。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拼命克制自己、压抑自己,也许在很多人眼中,他是愚蠢的——只有圣人和白痴才会勒紧裤腰把家里唯一的一碗米拿去接济别人,他大概属于后者。他总是给予,却几乎从来不曾索要过什么;在所有人面前他总是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样子,然而果真如此么?为什么在无人的时候,他常常像困兽一样,痛苦得要发狂?
他思绪纷乱,疾步离开,冷不防和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看来脾气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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