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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敌机会来找麻烦的,他在车内活动着几近冻僵的腿,将插在大衣袖内的双臂紧抱胸前,试图增加一些温度……突然,他身子一歪,肩膀重重地撞在挡风玻璃的铁框上,幸亏他叫警卫员用背包带将自己捆在座椅上,不然,整个人要摔出在车外。
——吉普车跌进一个炸弹坑,歪侧在路边。
“娘的,这炸弹坑里填满了雪,成了陷井啦!”驾驶员跳下车骂着,“护路的人眼瞎啦?也不给搞个标志!”
警卫员给吴信泉解开背包带,他下了车,一边在雪地上跳着活动腿脚,一边察看吉普车。还好,只一个后轱辘陷进弹坑边缘,要是这个后轱辘再陷得深点儿,吉普车肯定要翻过去。
驾驶员跳上汽车,隆隆地发动着,吴信泉和警卫员在后边用肩膀扛着推。后轱辘在弹坑里发疯似地空转,卷起的泥土象铁砂子弹似地扑打着吴信泉的脸……
“歇一会儿,攒攒劲儿!”吴信泉说,一边接过警卫员递过的几块饼干嚼着,“都吃点吃点,不用慌,我看问题不大……你们在辽阳那天晚上都吃饺子了吧?”
驾驶员和警卫员都说吃了,很香。吴信泉说,军留守处的同志们知道咱们大年三十要返回前方,要提前给咱们过年,让食堂给包了饺子——
“哈,我一口气吃了五十二个,还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吴信泉恢谐他说,“等吃到第七十三个,才尝出点猪肉萝卜味儿来……你们猜我吃了多少个,整整一百!”
“报告军长,我吃了一百二十个。”驾驶员吞咽着饼干,回味着饺子的香味儿。
“我也吃了一百二。”警卫员不甘示弱。
“那好,咱们拿出那一百二的饺子劲儿,推车!”
隆——隆——吉普车的发动声与四野扑面而至的寒风怒号声裹在一起鸣响着……车边山峦上方,一抹鱼肚白似一弘清泉在蓝色的夜幕上漫漶……不久,嗡嗡作响的敌轰炸机声
便顺着风雪的吼叫隐隐传来……
天刚破晓,在远近开始响起的敌机投弹的沉重爆炸声里,吴信泉的座车安全抵达议府西边的三十九军前指。
这是位于山坳里的一座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吴信泉的座车拖一溜烟尘开到军指挥部附近停下。站岗的哨兵首先发现了从车上走下来的军长,于是发了一声喊:“军长回来喽!”
随着哨兵的叫喊声,值班的参谋和收发报员、译电员等从各自的房间里奔出,看着健步走来的吴信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相互小声传告着:“一号首长回来啦……一号回来啦……”
可以想见,大战来临之际,军长及时从国内赶回前指,对大家心理上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给你们大家拜年喽!”吴信泉朝机关干部战士们扬了扬手,直奔军指挥部的房间。
军部十分安静。吴信泉推门而入,一股劣质烟草的气味扑面而来。桌上铺开着一幅作战地图,参谋长沈启贤伏在地图上盹儿。墙角电话机旁,副军长谭友林坐在一只空炮弹箱子上,一手扶着电话机,眯着双眼仰靠着墙壁。吴信泉的脚步声惊动了二人,一看军长回来了,谭友林从炮弹箱子上一蹦而起,大喊:“好哇好哇!”沈启贤也站起来,搓着双手,如释重负般地:“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吴信泉从警卫员手里要过挎包,掏出几条“大生产”香烟,扔在桌上,说:
“从国内带来的,都是烟鬼,今天敞开抽吧,就算是过年喽……”
吴信泉说着,蹲到一座炉子边烤着冻僵的手脚:“妈的,差点没有冻死!路上还险些翻车……快说说,志司给咱们军什么任务?”
谭友林将一封电报交给吴信泉:
“志司的命令昨天下午,第四次战役已经全面打响。从一月二十五日开始,西线五十军和三十八军一一二师开始阻击敌人的大规模进攻,战斗非常激烈……西线的顽强阻击,为我们在横城、砥平里一线放进冒进的敌人予以反击创造了条件,志司决心集结三十九、四十、四十二、六十六军和人民军向个军国,抓住横城之敌,狠狠敲它一下,以求打乱敌人的布署,迫使西线敌人停止进攻……”
“志司命我们三十九军开进到砥平里以北的龙头里一带集结,”沈启贤参谋长说,“限十日前到达预定位置,一百几十公里路,还尽是大山。这几天部队紧张地进行弹药、粮食的补充。为了抢时间,我们已让一一六、一一五师从汉城以北和车豆川一带以驻地出发,沿汉江北岸东进;一一七师和军直在左翼沿山路插向龙头里……只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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