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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看到也会看成血盆大口的夜叉——这样行了吧?”
白水部还真怔了一下:“这么毒的誓,你怎么想出来的?”
他刚才疾言厉色,却眼底平静,毫无杀气,谢子文心里明白过来,怒道:“你分明是信我的,吓我好玩么!一年不见啊,亏我还担心你!”说着,他一跃而起,拔腿就跑。跑出百来步,却听见后面叫道:“谢子文,哪里走!你不要你小兄弟啦?”白水部站在原地,捏着小龟晃悠。
谢子文乖乖回来,夺过小龟揣进袖里。“还待怎的?我发个脾气不理你都不行啊?你这是龙王管土地——管太宽了吧!”
白水部微微一笑:“昨天我差点回不来,家里也未必安全了,就去你的土地庙吧!”
“半年前就拆迁造新衣库了……”谢子文悠然道,“东京城哪座菩萨都比我大。”
白水部愣了:“那你现在住哪?”
谢子文得意洋洋地往东一指。
白矾楼上的客房里,东京城的土地爷谢子文,四仰八叉坦腹东床,小龟在他的白肚皮上爬来爬去。白水部箕踞在侧,一面阐述前因后果,一面对付一只胖大石榴。
谢子文伸脚踢他一下:“水货,给我来点。”
白水部老神在在道:“休想!”
“现在是我养你!石榴也是我出钱!”
白水部大发慈悲地掰了块石榴塞进他嘴里,接着讲聂十四娘宅中发生的事。
隔一会儿,谢子文再踢他,“那个账簿到底什么样儿?就那么要紧?”
白水部一颗颗吃着石榴籽儿,凝神思索:“记的人名虽多,不过是底下的小脚色。往上追溯,也不过是追溯到常平仓守、知州、知县等人——出了这样的事,这几个调度粮食的官员跑不了干系。唔,我拿给你看看。”他从腰上解下墨瓶,拔掉瓶塞,又端茶含了一口,噗地喷向白云母屏风。
墨瓶里升起丝丝缕缕的墨线,向湿润的屏风袅袅飞去。一会儿,十六面簿记就在屏风上完整显现。白水部挥袖一拂,又换了十六面。
谢子文直起身子看了看,点头:“适才听你所言,那个什么‘道长’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请得动这种人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是不是你惹了哪位太岁,如今他在借刀杀人,用这账簿作借口想除掉你?”
墨字从屏风上溜下来,乖乖爬回墨瓶。白水部看着这些流淌的墨线,叹了一声。“新政已废,我如今乖乖地治水,再太平不过,还能惹谁?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是谁截了纸鹤?是谁引开聂十四娘预先设伏?除非……”
谢子文沉默片刻:“……鱼周询可疑。”
白水部道:“不知道如今,他是否还站在我们这边。”
一片桐叶伴着三五雨点飘到窗下。风雨欲来。凭栏看去,满街柳树皆摇摆不定。白水部下了床,起身关窗。更多的桐叶迎面飞来,忽一瞬,都变作黄色符纸。
“小心——”谢子文大喝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已从墙里抽出两块方砖嗖地飞出,一块撂倒了白水部,一块重重地把窗拍上。
突然,门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笃、笃、笃……白水部从地上爬起,凑到门缝去看,却只看到铺地的木板。
窗扇也响了起来。隔着窗纸,有个似手非手的东西不住拍打着,啪、啪、啪……
谢子文拔下头上铁簪,一下把方砖刺成粉末,曲指将粉末向几扇窗户弹去。墙壁动了起来,像捏泥巴一样,窗子弥合成缝,转眼都消失不见。他扭头喝道:“快守门!”
白水部张袖一扫,整壶茶都泼到了门上,水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止”字。
敲门敲窗的声音都暂时平息了。屋里一片死寂。
谢子文慢慢退后,白水部也步步回移,靠到一处。
“水货,我怎么觉着……有点害怕……”
“……你自己怕就好了,别说出来。”
一语未了,四面八方疯狂地响了起来!甭说门了,墙壁、承尘和地板都似被千万只手拍打,满室尘土飞扬!两人不禁捂住双耳。他们没有看到,门上用水写的“止”字在怪力影响下慢慢滴淌,竟成了一个“步”字。一股血水般的液体顺着“步”字最后一划,从门缝底下淌入室内,向谢、白二人蜿蜒流去。
红水转眼间就沾到了白水部的靴底,突然化作怪手暴起。谢子文正顾着听拍打动静,忽听白水部大叫一声,人已被向外拖去。谢子文飞身去抓他手,身子仰跌地上,右脚往地上一踩,登时与砖石化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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