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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久不见,一个壮壮实实的汉子,我简直都认不出来了。唐俊清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肿得多高的脚上还铐着脚镣。我连忙又给典狱官塞了十块钱说:“你老人家行行好,把这脚镣给他取了吧。我这兄弟是遭了冤枉,二天出来见了青天,一定要重重谢你老人家的。”那典狱官掂着银元一笑,一边叫人下镣子,一边说:“我晓得你们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了,要给钱现在正好,二天真的出去了,只有骂我的,还重谢?”
俊清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大姐,你、我好想你啊……”
我替他抹去眼泪说:“俊清,我们也想你啊,你遭了冤枉,大姐不会不管你的。钱我们都找到了,等德敏办完交涉,我们就一起回家去。”
俊清摇摇头说:“不,让德敏在这里陪着我吧,你要赶快走,你要照看、要照看那么一大群儿女,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咋个对得起死去的……爹妈。”说着就泣不成声。我眼睛一湿,泪水也滚了出来,停了好一会才说:“好兄弟,你莫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来你堂堂正正地做人,没有做任何昧良心和对不起爹妈的事情。老天爷有眼的,都看着的……你这次出去做生意,还顺利吧?”
他连连点头说:“顺利,顺利!好多人都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这样买卖做不了,就做别的,总会有翻梢的那天。”
我们正说着,德敏回来了。我看她脸色不大对,问怎么了,她说:“法官说的,管手续的那个什么师爷出城了,要明后天才得回来。”
有人在喊吃饭了,典狱官一边叫我快走,一边去吆喝那些犯人。俊清连忙抓住我的手,小声说:“大姐,你一定要赶快走,不能再来了。他们正在追问你的下落,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情……”
我和德敏回到玉珍家,她都在屋里等着了。说房子的买主都找好了,三天之后来办交接。她看看我和德敏,问:“三天够不够?”
我叹了一口气说:“只怕等不到三天啊。”
第二天,德敏又到县衙去等,半下午慌慌张张跑回来,语不成声地说:“大姐,不好了,衙门口正在贴布告,指名道姓要抓你,说是昨天有人看见你进了城,一晃就不见了。布告上还说,你是华蓥山上的女共匪,双手打枪,百发百中,要小心缉拿。”
我问:“俊清的事情有着落了没有?”
德敏说:“那师爷还没回来。大姐,你不能在这里等了,你为俊清已经担了这么大的风险,你的恩德我们今生今世也还不清,万一要是出了事,可就是我的罪过了,俊清就是好好地出来了,也不会饶过我的。你要赶快走,玉珍姐也要走,我留下来陪着俊清。他爹娘死得早,我们又没有孩子,我是他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他要是出来了,我就和他一起回去,养好伤,还来跟着你;他要是出不来,我就在这牢房外面守着,守它个天荒地老,死也要死在一起!”
德敏边说边哭,哭得我心慌意乱的,正打不定主意,玉珍回来了。她一看这情景就说:“你们都知道了?大姐,你赶快收拾走吧,我留下来陪着德敏。”
德敏擦干了眼泪说:“你怎么能留下来,你是这里抛头露面的人物,又给我当了证人打了官司,一有风吹草动,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还会饶过你?我求你了,你也快走,和大姐一起走,我的男人我自己来管。我彭德敏一贯软弱,可是这一次大姐你教会了我,这世道,真是把善人也要逼成恶人……”
我和玉珍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看天就要黑了,玉珍把她的房产地契都交给了德敏,说:“如果俊清的事情有什么波折,这些钱就留给你们打点官司用。”然后就和我一起出了门。我一路走一路在想,这事到底是谁告的密?说那姓金的吧,不像。他要是去告了,这私自买卖枪支是犯法的,告我等于告他自己;是陈素英和李文清吧,也不大像,他们要是知道我还在城里,一定猜得到玉珍这里……我想起昨天进城去的时候,脸都是遮了的,一定是有人从身影上认出来,却不知道底细。于是我就躲在一个角落里,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叠好,用一个布包袱皮拴在腰上,装成一个快要临产的孕妇,坐在一乘滑竿上往城外走。我在滑竿上唉哟连天地叫唤,玉珍在一边直是对轿夫说:“麻烦你们两位大哥搞快点,她都快要生了。屋里老人突然生病,说是她犯了血光之灾,一定要她到城外的娘娘庙里去生,要是生在路上,冲了你们二位也不好。”一边说一边往轿子上拴避邪的红布条。
轿夫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