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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种大学刊物——年鉴(《老密西》)、校刊(《密西西比人》)和幽默杂志(《尖叫》)——先后发表他的作品41
件,包括17 幅画、6 篇评论、一部短篇故事和一篇随笔。
他的创作,加上他的“外国”风度,使他成为众目睽睽的人物。但是他依旧“十分羞涩,因而在同学眼里往往显得落落寡合、高不可攀。”菲尔·斯通回忆道:
“他的神情高贵而优越,许多人以为是摆架子,高不可攀, 出言唐突,对他敬而远之。因此给人的印象是虚伪,古怪,乖戾,再不然便是无害无用。这样就成了一个‘窝囊伯爵’。
牛津的世家望族容忍他,因为他倒底出身福克纳门第……但是从不请他上门。
我一再向人们保证,这是位有才华的作家,迟早会比斯塔克·杨(另一个牛津子弟)
更出名……却落得公众的嗤笑,世家望族则报以彬彬有礼、略带讥嘲的微笑。”同学们摸不透他的种种假象,不知道该把他当作外国“雅士”,还是落拓文人,反正是一个做作的颓废派。他们称他为“拄手杖的美男子”、“自称威廉、福克纳的怪人”,讪讪地同他打招呼。福克纳则学习豪斯曼的坚韧冷漠,对于有些攻击视若无睹,有些则嗤之以鼻;默默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哪怕是对他的矮小身材和稚气的面貌进行人身攻击、对他的男子气概进行诬蔑。
他和不多几个同学,特别是战前已经相识,如今时常见面的本·沃森在一起时,比较放松自在。他也喜欢同一两个老师相处,特别是卡尔文·布朗,那是一个敏感而有睿智的人,妻子艾达是一位满腹掌故的历史学家。有时,他不愿呆在学校里,便独自坐到广场上老人堆中,缄默不动。有人记得他在学校里也能“恍惚出神地”
穿过校园,走在小径上,常常看不见同他擦肩而过、听不见同他说话的人。不愿呆在牛津、不愿搭理《老密西》时,就消失了影踪,也不说一声上哪里。去找菲尔一起逛附近的小镇,是逃避的一种方式。父亲在大学里工作,家在校园里,他只好偷偷把酒藏在自己房间里,到了克拉克斯德尔、孟菲斯和新奥尔良就公开喝酒。
在马尔科姆·考利(18)称之为“20 年代的漫长的探索”中,许多作家尝试退却或逃避:有人仿效美国超验主义者(19)过简朴的隐居生活;有些艺术家聚居在小圈子里,把身外之物压缩到最低必需,以求得内心的成长,开发内在世界;有人则仿效亨利·詹姆斯(20),以退为进地使生活复杂化。他们吸收外国的举止风度、新的礼仪和手段,力求扩充自己的经验、丰富生活。
不论以何种形式,逃避是这一代人的主要模式。1920 年代中,福克纳参加过两个小圈子,游历过一次欧洲。即使在密西西比,他也出入进退地试验着。
其中有一次特别有趣,虽然乍看纯属倒退。
回牛津后不久,福克纳同小弟弟迪安和卡尔文·布朗夫妇的两个孩子玩,带他们去贝利树林,教他们自己幼时学的本领和玩的游戏。他们一起打猎、躲迷藏、互相追逐,坐在篝火旁讲故事,内容多半是“神怪恐怖”的,据一个孩子回忆,穿插些“幽默、幻想或者讽刺”,加以缓冲。后来,在1923至1924 年,他在当地的童子军工作,还一度担任正式教练,以满足自己对树林的爱好和求知欲、满足喜欢玩和讲故事的癖好。在牛津和密西西比大学的许多人看来,福克纳是拿腔作势的典范;一到树林里,顾虑和倨傲消失,置身于男孩子中间,拘谨消失。一个崇拜他的人说:“他最不会装假了。”后来,特别在《喧哗和骚动》中,他写一个世界的消逝,就是讲童年的消逝。
大战以后的几年中,他追求的倒不是寻回一个失去的世界,而是通过写儿时的经历和情景,通过目睹父亲扮演的角色,回味失去这个世界的后果。
1920 年5 月,一年专修科毕业时得“诗歌奖”,从此结束了他的正规学业。
下一学期正式退学,什么课也不修。不上课,便不用管星期几,可供他自由支配的时间更多了。没钱用时打零工。不打工时同菲尔·斯通游览密西西比的农村,有时远至孟菲斯;那里的暴力、赌博和娼妓给生活添加刺激。
他继续住在校园内,同学生们保持接触,为学生刊物撰稿。退学后不久,好多时间花在本·沃森组织的一个叫作《木偶》的戏剧小组上。
福克纳同这个小组一起工作了几个月,写成独幕剧《木偶》,献给几个合意的人,特别是本·沃森,玛里·沃森,露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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